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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得半日清闲
赵 琦 哈萨克斯坦的天气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已经是5月中旬,一早起来还得穿上绒衣绒裤。若是去现场干活儿,甚至还要加件棉袄御寒。可到了中午,却热得让人想赤膊上阵。再加上肆虐的狂风,干燥的空气,时间久了难免让人心生焦躁。
连日来,心里总不宁静。总觉得应该写些什么,于是强迫自己老老实实地坐在电脑前,可建好文档后只是傻傻地发愣。走火入魔般地新建文档,删除,再新建文档,再删除。好像灵感就在眼前,如薄烟般清晰可见,待伸手去探寻时却又空无一物。采访素材堆累在案头已有些时日,却始终未能将之贯穿起来。愈烦躁便愈写不出,愈写不出便愈烦躁,隐隐企盼着能有什么际遇可以打破这壁垒。
清晨,睡眼蒙眬之际,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清凉让我为之一振,郁积在体内的火气瞬间散去。天空不再湛蓝,可那笼罩四野的神秘的高级灰并不压抑。不知不觉中,心里涌起莫名的惊喜,那感觉就像迷失在雾海中的渔人突然望见了灯塔。
工地静悄悄的。凿岩机、挖掘机、装载机还有爱打呼噜的移动电站整齐地站在雨中,哪还有施工中的猛汉形象,恬静得像小姑娘。雨水浸润了大地,洗涤了万物。中黄色的机械设备,暗红色的工艺管道,银灰色的泄压罐,墨绿色的遮雨布……所有的色彩都变得饱和起来,就连涂满沥青的混凝土基础也显得格外沉稳坚实。
慢步走进办公室,任由细雨淋湿衣衫。泡一杯清茶,于茶香缭绕间倾听雨丝时而欢快时而轻慢地在屋顶敲打着春曲,想象着喝饱了水的植物在悄悄生长。轻啜慢饮间,烦躁的心慢慢地,慢慢地宁静下来。
我仿佛看见在深山中,有一片叶子站在巨树的枝头,深得日光月华和风雨露的滋养。就在这一刻,叶子纵身跃下,飘舞着,轻旋着,落入林间的山溪,随波而下。它游过舒缓平坦的滩涂,转过突兀林立的山石,闯过狂暴奔腾的瀑布,冲向那似乎不该属于叶子的前方。
相信在跌宕沉浮过后,迎接叶子的必定是一片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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