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情 读 煤 城
文/郑洋
我常自问:我是谁?我来自何方?因了一段什么样的缘,上帝让我的灵魂栖息于这个我似乎熟悉似乎陌生却无比热爱无比依恋的亲切而又动感的煤城?
这不是我的祖居之地,我的籍贯在农村。但随着矿区第一批农转非的实施,年仅8岁的我,带着朦胧和好奇,来到了这片煤的世界。
记忆中的煤城和今日大相迥异。虽然能够天天吃上白面馍,有着在乡下见不到的油漆路,但飞扬的黑色灰尘在我的记忆中比乡下的黄色尘土好不到那里去,住的房子还不如乡下的房子高,甚至偶尔感觉有着和乡下一般的荒凉。每逢周末,父亲带我去矿上的澡塘去洗澡,一个个黑脸膛,笑得时候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怪吓人的。父亲便亲切地与他们开着玩笑,一会让我叫这个“王叔”,那个叫“李大爷”,自己有时怯怯地叫,有时低头不语,其实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他们便会开怀大笑,对父亲说,这小家伙还腼腆呢!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与父亲一起工作的工友们。那时煤城的主调是黑色的,灰黑、黝黑、深黑、黑的发亮。我和小伙伴们天天辗转于渣滓山(矸石山),捉迷藏,瞎跑疯玩,空中荡漾着我们嘻笑欢快的童音,从矿厂处传来的隆隆机器声为我们伴奏。煤城的轮廓是粗线条的,决战、奋战的字眼在广播里时不时传入耳朵,那我们工人阶级有力量的豪迈与不计个人得失的平静博大胸怀,那包藏着某种不属于阳光普照的,永远沉默不语的令人心荡神迷的深邃与神秘,儿时的我永远只能观察而无力描摹,只能感受而不明其因。
煤城,就这样以它博大宽阔的胸怀,精神上的无限容量与美好境界,哺育了矿区的孩子,给他们的性格气质注入了足量的自然的基因。真的,在我真正懂事的时候,我就为矿工这种勤劳、善良、宽容、随和、豪迈、踏实、通脱、不善张扬、不尚空谈、低调处世的自然气质所吸引。确实,我眼中矿工,他们往往能以并善于以一种十分心平气静,旷达开明,拿得起放得下,有时甚至是有点无所谓的目光和心境去看世界,看生活,调整心态与平衡心理的本领相当高。他们面对困难,比较沉得住气,不那么瞻前顾后;面对利益,不那么斤斤计较。茶余饭后,闲聊中说到谁谁发了,谁谁提拔了,谁谁媳妇漂亮了,如何如何春风得意,飞黄腾达,猪笼入水,荷包肿胀,人们也听得喜逐颜开,津津乐道,有些生动的玩笑,精辟的思想,幽默的调侃,口吻却是隔岸观火,与物无忤的超然与淡定。这种心安神泰之境界,总是令我快乐,令我开窍,令我已然浮躁起来的心绪迅速得以平复。
站在矿区热闹的街道,看熙熙攘攘来往穿梭的行人,简直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透过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风景,或许你也能从中窥见煤城的变迁。不必说,街道是越来越缤纷,越来越现代化了,拔地而起的住宅小区,如雨后春笋,鳞次栉比,儿童娱乐场所,游戏玩物齐全,音乐悦耳,煤城的气派一日辉煌一日。但置身其中的煤城人却没有因此而铺张起来,他们不刻意追求外在表象,勤劳、朴素、善良、自然、简约、节俭仍然如故。但他们决非古板守旧之辈,他们也响应时尚,向往文明,他们决然地摒弃形式主义,善于并永远将生活置于理论之上,生活中处处洋溢着幸福和谐。
多少年来,煤城的人们就这样平凡地默默地生活着坚守着,他们带一点曲折,带一点坎坷,带一点失意,带一点不公,带一点沧桑,带一点屈辱,然而安之若素、安贫乐贱、安居乐业的命运常常像教科书一样展开在我的面前,令我感动和思索。
通联:山东新汶矿业集团救护大队办公室(邮编:271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