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或者村庄……流淌在心底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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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或者村庄……流淌在心底的眷恋

阳  君

我无法把一条小河折叠起来，带着它去远行。只有执著的河水在我的梦里痴情地流淌……。小河从村子中间穿过，从我家左边流过，它无名无姓，但一直清澈透明，就像今天的玻璃一样。夏天里，我一天可以十多次跳进小河中洗澡，还可以在瓷盆上蒙上一块中间剪了洞的塑料布，在盆内放进一些碎青菜类的鱼饵捉鱼；我可以一年四季在河里洗脸，而从不要拿盆，清水洗过后从不抹雪花膏一类化妆品，洗脸时更不用肥皂了，直到我初中毕业考进中专学校为止都是这样纯天然，所以直到现在，当有人问我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头发为什么这么黑的时候，我总会给他（她）们说：20岁之前，我洗脸、洗澡从不用盆和肥皂，洗头从来都是清水清洗，而后在他（她）们半是玩笑、半是嘲笑我家穷买不起洗漱用品中，就悠悠然走进对那样一条美丽小河的思念与眷恋中，而陡生无限的遐想和向往。
村庄同小河一样清澈透明，虽然它有个叫“西杨庄”的简单名字，但也只是有姓“无名”罢了。村庄依偎着河水，河两岸绿树苇子郁郁葱葱，宁静而素朴，历史在长满青苔的记忆中诉说着沧桑与神秘。也许，在古老的时间的源头，这里就是我命定的故乡，我注定要在这里出生，饮着河水慢慢长大。长大后，我又学着前人的样子背着对于河的记忆远离了故乡，踏上了漂泊之路。故乡是人生中出走的起点，梦想与爱情都在别处。可是，故乡终究是挂在我心头一块抹不去的胎记，河水是流淌在内心深处深深的眷恋。
一条河的源头被岁月遗忘，一座村庄的存在被历史模糊。我不知道我的先人们是经过了多少苦难与艰辛走到了这里，听说他们是被皇家勒令从山西老槐树下迁移东来，他们是否因为远远地听到了这条无名无姓的小河河水流淌、这大自然雄浑的乐音唤起他们隐匿心中久远的期望？还是这条小河与他们迁移前的那棵老槐树旁边的一条河同样无名无姓？或者是我祖先的一名族长因为口渴饮了一口河水，将漂泊的疲惫融化在了这条河的清澈中，而坚定在此落根的信念？所以，从此，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忍与血泪在这条小河里漂洗，在紧邻小河的这片黄土地上挥洒，经过岁月打磨，世事变迁，终于有了今天这一切。也许只有在河的记忆中才有那古老的身影背负着夕阳的悲壮！
河，一路弯曲着，它一直联通到远方的洪泽湖，但与《洪湖赤卫队》的那首名曲中“洪湖水，浪打浪”的故事与传奇无关，只是同一个湖而已。我记忆中小河的岁月与村庄的历史都发出了喘息声，而河水依旧流淌着它最初的执著与坚定，无私地润泽着大地。善良纯朴的乡亲们，走不出村庄的村民们，依旧与河水厮守，在默默劳作中执着地触摸着河水的细腻、细碎的心跳和闪光的信仰。我的故乡里的亲人们依旧在这里种植大面积的水稻，引用小河水灌溉。水，从小河里流进稻田，又从稻田流回小河里，一路发出响亮的歌唱。一棵棵稻秧被勤劳的手插入水中，成为大地上的诗行……。当暮色来临，那缕缕炊烟还会像刻意减肥的城里女人一样瘦成一根根琴弦，雾气缭绕农舍，那是故乡的味道，氤氲着岁月生香……
离开，也许是为了回归，而回归的行囊里装满的又是否与小河一样弯曲的命运和升起的希望？对于我而言，小河是一种呼唤，是一种催促，更是一种隐喻。岁月揉皱了多少人的容颜，当年那个打小就给我铺床叠被的少女也已鬓发霜白，只是偶然在村庄偶遇的时候还依然能见到她激动的容颜如刚刚经过河水洗涤一般明亮、光滑。在河畔摇扇乘凉的老人竟然是小时候常欺侮我的那位大我10多岁的邻家老哥……。小河是含蓄的，它隐忍着流淌成大地上的一道伤口，也成为一道风景，在风中发出声响。
走进夏天，走过夏天，我再也不敢跳进小河中洗澡了，那种光屁股的冲动只能远远地封存在我的回忆中，然后，枕着它的诗歌入眠……渺小如小河中一滴水的我，在村庄的表情里凝眸时，我不敢想像，何时能再回到小河边，掬一捧河水，让它再次沁入心脾……

胡云峰

村庄里的小河，是我的家乡，是我眷恋的地方，梦在这里发生，发展成人生的剧情！

感谢杨老师对活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