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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珍贵的老虎帽
一想起，儿子涵小时候虎头虎脑可爱的样子，我不免想起了那年冬天儿子满月时珍贵的那毡老虎帽。
腊月十八，凛冽的寒风把昨晚飘落的雪花吹得乱舞，小巷里的土泥路上已接起冰来。站在院当空一根光秃秃树枝的鸟儿，收起了唧唧喳喳的叫声，躲藏了起来，一家人忙碌着给涵过满月的备酒席。
乡下人很看重孩子“满月酒”的礼节，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外婆以及婶娘们送的礼物一旦轻了，外人会觉得未免太小气。
接近中午时分，客人陆续挤进了家中。涵的姑姑买来了婴儿车和婴儿服，涵的姨母和舅母送上了600元的贺喜红包，涵的外婆给他挂上长命锁和银手镯以及红红的一箔箩鸡蛋，涵的婶娘们也掏出了布娃娃、项圈、摇铃等玩具。一时间，祝福的气氛漫散。就要开席时，我的72岁的外婆，涵的外祖母，掂着一双小脚，拄着一根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酒席前。她抖动着双手，从怀中掏出带有体温的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一毡栩栩如生的老虎帽。
针线绣，是我外婆的拿手绝活。外婆做姑娘时常有娶媳嫁女的人家请她剪喜花，婚后，外婆喜欢上了绣，只是这几年眼睛不太好，很少接活。
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知道她绣这毡老虎帽的艰辛。我仿佛看到了外婆她把各色各样的布头用糨糊糊在一起，贴在门板上，等晾干了，取下来，剪成绣的模样，再把剪好的纸样粘贴到上面，开始一针一针用不同的色线绣。针线绣，款式多样，针脚细密认真，漂亮别致。村里很多女人佩服她的手艺，三五成群赶来学习模仿，可绣出来的模样不是走形就是没精气魂。
自从外婆的眼睛查出白内障后，全家人劝告外婆，不要没白没夜地绣了。偷偷地把她的针线工具藏起来，好让她的双手闲下来。
给外孙戴上给大家伙瞧瞧！外婆催促着我。
一个咧嘴的老虎头站立在儿子涵的头上，仰视着前方，凶猛无比。真好看！席间一片赞叹声。突然，外婆右腿一软，身子歪倒在椅子上。怎么了？诧异的目光集中到外婆的右腿上。外婆张几次嘴，也没说出声，倒是后背出了层细汗。母亲搀外婆进房里间，外婆道出：昨晚，在微弱的灯光下绣了一夜，来的路上冰冷的地面让她摔了一个跟头，硬拄着拐杖来的……
没等到外婆说完，我伏下身想要背外婆到医院走，外婆摆摆手，说，也没觉出啥疼，回去热敷热敷，睡个觉就好了，赶快出去招呼客人吧！
妻子怀中涵的头顶上那个鲜亮的老虎晃了我的眼，我觉得眼睛湿湿的，赶紧用手抹一把。
就在那个冬天，外婆躺下后再也没站起来。外婆临终时说：涵的爸爸从小身体就弱，希望涵能虎声虎长。（张继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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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9 21:48:20
发表于 2013-9-12 16:43: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