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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
    处于穷人行列的我,很多东西不曾有过奢望。四十不惑的我,对生活也有过一夜暴富的梦想。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平凡的人,虽然人与人之间并无太大的区别,但相对于弱势群体来说,其间有太多东西让人有着不同的看法。
    一日中午时分,当我从饥饿中醒了过来,昨日上夜班的疲惫还没有消除,所以连饭也懒得在家吃,直接跑到楼下豆花馆胡乱吃了点豆花饭慰劳了下咕咕叫的肚皮。
    吃完豆花饭后跑到邮局去交房贷,邮局位于正街,不是很大,里面很多人等着办业务,声音嘈杂。我到自动叫号机那取了一个排队号,看见人多,便走到大厅角落的椅子上坐着等叫号,静静的审视着这大厅里的喧嚣。
    这时,一个衣着阑珊的老头来到了邮局门口,大概有60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出奇地黑,出奇地瘦,脖子长长的,那上面裸露的青筋常让我联想到是几条蚯蚓横七竖八地匍匐在那里,布满辛劳的脚上踩着一双破旧的胶鞋,背上背着一个发黑的背篓,他一进门,眼睛四下里看了一下,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背篓放下,搁好,并确认不会影响大家才走开。
    他迟疑着走到大厅里一个邮局值班员面前,从裤兜你摸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慢慢一层一层的打开,拿出一个存折和身份证,同时嘴里焦急地啊啊的向值班人员说着什么,原来他是个哑巴。
    “他昨天就来过一次了,但他不知道存折密码,昨天没取到钱,叫他回去把密码问清楚了再来。”邮局值班人员说。“这不,今天又来了,不知道他问清楚没有。”“他就是当地的人,没有结婚,就他一个人生活,以前没见他来取过钱,都是他一个远房的侄儿在给他取,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来取。”
    “你密码问清楚没有嘛?”旁边一个热心的中年男人问。
    哑巴啊啊地答应着中年男人的问话,一边点头一边一手指着他那个存折和身份证,再指着营业窗口,对着中年男人满是乞求的神色,可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焦急的表情中大概知道点意思:存折密码没问清楚,但有可能就是身份证号码或是存折号码,希望他帮他到营业窗口去试一下。
    “好吧,我帮你试一下,但不知道能行不。”中年男人大概是看出了哑巴的意思,接过存折和身份证并随手翻开存折。我凑近看了下,是一个低保存折,上面余额一共是183元,怎么那么少,我当心里一震,如打开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嗯 嗯 啊 啊……”哑巴一边嘴里不停地叫着,不住地点头,一边对着中年男人竖着大拇指。
    “密码不对。”营业窗口内的营业员无奈地摇着头。
    “那再输下身份证后面六位看看。”中年男人对营业员说。
    “好吧。”营业员点头。
    “还是密码不对。”营业员一如既往地摇头。
    “我也没办法了,你这几个密码都不对。”中年男人一脸歉意地摇着头,并随手把存折和身份证还给哑巴。
    “你只有试试密码挂失了。”我凑近去说。
    哑巴转脸对着我,嘴里啊啊有声,意思是要我帮他办理。
    “最好别给他这样办,出了问题就麻烦了,他又是残疾人,怕他侄儿知道后找你麻烦。”旁边一老太婆接口说。“他没什么文化,你给他办好了,他也搞不清楚,隔几天又把密码忘记了,还不是一样取不到钱,还是要他家人给他取才好。”
    我点点头,表示歉意地对哑巴说:“没办法,你还是叫你家人来给你取吧。”然后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逃一样地离开了邮局。
    回到家里,吃晚饭时忽然觉得平日里可口的饭菜没有了往日的味道。脑海里出现的,是那个让我感觉不安的哑巴乞求的眼神,因为我没能帮上那个哑巴的忙。在我内心掀起波澜的半分钟里,我完全有机会为他做点什么,但我犹豫了,没有鼓起勇气去帮一个素昧平生的哑巴的忙,因为,他不是一个像我们一样正常的人,他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弱者。我无法想象他背后隐藏的故事,他以后的生活该怎样去度过?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还让我觉得十分内疚。生活中,我们总是在攀比,很多人总觉得自己的位子没别人高生活没别人的好,当我看见哑巴的存折余额的一霎那,我彻底的震惊了。(杨秀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