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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家乡地处洞庭湖畔,土地肥沃,寸土寸金,美其名曰:“鱼米之乡!”当早春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新绿从泥缝里钻出来的时候,大叔大伯们便牵着自家的牛儿去外面转青了,他们边走边哼着:“九上加一九哟!那个鞭杆不离手喔!牛儿那个前头走哟!我紧跟那个后喔!......”
诚实厚道的老农都和牛儿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总是教导我们下一代:“庄稼无牛客无本,牛是农民的衣食父母!没有牛就种不了地,吃不上饭,更不用说供子女读书。”
小时候, 牵着牛儿在乡间的小道上、小河边和同龄的伙伴一起放牛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那些胆大的男孩喜欢在牛背上杂耍,他们把牛当马骑,有的甚至站在牛背上打着牛儿跑。牛是通人性的,翘着尾巴跑的很平稳。有的个子矮小爬不上牛背,只要双脚踩在牛角上叫一声“送”,牛儿便会把头昂起让你顺势骑上去。牛儿也有发狂的时候,有一次我也学着把牛当马骑,没料到邻村的小伙子牵着一头牛朝这边走过来,牛儿抬起前腿横蹦,把我摔了个底朝天,两条牛对着冲过来交上火了,斗牛刺激而又危险,只能远观不敢近看,旁边的农作物就遭殃了,几个平方践踏得乱七八糟,牛一当斗红眼分不出胜负,除了用火把烧谁也没折。我眼睁睁地傻望着自家的牛儿脖子上血淋淋的落败而逃,把我都吓哭了。更担心的是怕回到家里挨骂,因为父亲是相当疼惜牛儿的。还好父亲只是轻声说:“你这孩子,以后有陌生牛过来你要提前把牛儿牵到一边去晓得不?”然后父亲把家里的药箱拿出来细心地给牛儿清洗搽药。牛儿乖乖的站在那儿伸出舌头舔着父亲的衣角。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对牛儿一直都是细心照料着,帮它梳虱子,整理牛铺,最忙也得先给牛儿割上新鲜的草料然后才洗手吃饭。牛儿生下牛驹父亲会杀鸡、磨豆浆,像伺候人坐月子一样。入冬季节,父亲把家里旧棉被将牛儿全身裹着,怕它受寒。家乡的老人都是如此善待自家牛儿的。
牛儿也能听懂自家主人的话,清楚地记得我们一家人去长江干堤外边秋收的一幕,牛儿拉着满满一板车稻谷上干堤,突然间天色黑暗,要下雨了。父亲对着牛儿道:“畜生嘞!得加油哦?等会儿下雨打滑就上不去了。嘴里吆喝着,速、速喔!”牛儿便加速前行。快上堤时下雨了,牛儿脚下滑了一下,它硬是跪着都把板车拉上了堤坡。
在家乡田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牛儿的脚印,八卦形的沉稳的脚印!时至今日,机械发达,铁牛耕地,牛儿少了,没了,牛儿的脚印被水泥封尘,而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不管岁月流逝多久,牛的影子在我们脑海里都冲不掉、流不走!除非我们与世长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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