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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在戈壁的暮色来临之前,开一盏橘色的灯。不拉窗纱,方寸斗室里温暖的光瞬间就倾泻在戈壁的黑暗里。这个时侯她总会凝视窗外,聚精会神听有无车轮碾压碎石子的声音,然后舒心一笑:一定是他回来了。像很多个夜晚一样,她总是希望橘色的光芒能够穿越戈壁冰冷的夜色,及达他一天的疲惫与劳顿,在他归来的任何一个时间里,因为有了守候的光芒从此温暖无比。
戈壁的路总是很长。周而复始的数百个昼夜里,他就这样不停的于油井间穿梭、忙碌和思考,如同一个拼命旋转的陀螺,穷尽一生,有了那橘色的光芒,便再也找不到停止的理由。早餐有他爱喝的小米粥,他满足且微笑着给她讲述昨晚的梦:那是一次美妙的旅途,他牵着她的手,倾听鼓浪屿的涛声和海鸥快乐的鸣叫……醒来,虽然是梦,可还牵着她的手。她笑:这是她嫁给他十年来最美的一个期待啊!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电话这头与那头都是绝对的认真和严肃,一口油井出了问题需要解决,她知道他又要忙了。即使是喝碗粥的时间,他都要挤出来。她心疼他,知道他经常会误了吃饭时间,总是在他的口袋里放些干果。工作经常让他忘却所有,忙碌一天返回的途中,不经意摸口袋,就会有暖暖的幸福涌上来。
他注定是这戈壁的开垦者,一垄一垄竟不经意将岁月植于眉间。她将很多个日夜一笔一划的记在心上,有如很多个除夕夜他都在井站奔波着,留她独自过一个索然无味的春节;她生日时他煮的那碗方便面以及唱的那首跑调的歌却让一旁的室友感动的泪流满面;她发高烧一个人在宿舍躺了三天,却打电话告诉他一切安好!……那么多的过往,她都细心的收纳着,蘸着戈壁不甚分明的四季,写就一首绵长的诗。
这是戈壁里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犹如那盏橘色的灯,萦绕着银白的月光,流淌出多少平平仄仄的诗词,隐没在岁月的湖里便绽放一个幸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