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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抢戏
春节回家过年,却陷入了母亲和妻子争夺参加镇上庆贺元月十五一个文艺演出节目的矛盾纠纷中,时时刻刻敲打着常年在外工作的我,铭记在心上。
母亲当年在村里干过妇女主任,活泼开朗,很多时候,她把演戏当成另一种职业。母亲觉得自己站着的舞台是那么的宽阔,那么的结实。每次唱完戏后,她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脸上绽放着花朵一样轻松的笑。
令我不解的是,母亲年龄越大,越是闲不住。在村委的支持下,她自发组织起一只老年表演队,每逢重大节日为村民们,义务演出秧歌、小品、腰鼓、五音戏、三句半等受村民欢迎的节目。当别人笑侃母亲时,她自豪说:“如今党的政策好,担心一辈子干煤矿的老伴退休了,大儿子在现代化矿井唐口煤矿工作,二小子开了工厂,孙子孙女也大了,不用我操什么心……”
自从母亲得知参加镇上汇演,村里要竞选一个节目时,她相信舞台会选择她。歌声嘹亮的母亲在厨房煮饭、切菜时,也不放过背诵台词,连早上晨运时侯也一路走一路背,直到背熟为止,长舌妇们在母亲的背后指点:“老妖精,越活越年轻了。”
看在眼里爱上广场舞的妻子,没有放弃这样的机会,暗暗和母亲较上了劲,却给我添上不少麻烦。妻软侬耳语:“好老公,帮我从电脑上下载过来广场舞视频吧,你是电脑高手啊!”我虽然知道这是恭维讨好,但还是不厌其烦地按照“指示”给她下载广场舞视频,再转成MP3格式,拷贝到她的U盘上,满足她的要求,末了,得到一个深吻的奖励。
妻子极力要求她的舞队队长重新置办行头,让青春活力重现的她们赶走岁月的纠缠。在一首首《荷塘月色》、《最炫民族风》、《自由飞翔》、《月亮之上》等歌曲的伴奏下,跳起她们心情愉悦,身心保健的舞蹈。或跳、或扬、或转、或扭,好不欢喜;或掂、或摆、或摇、或收,好不愜意!妻子用舞姿表达着她们要上舞台的心愿。
看到妻子的年轻光彩的身影,母亲决定和妻子在村里的娱乐广场比一比,让村民们到底喜欢谁的节目。母亲老年表演队说起她们的三句半《夸媳妇》:
提起俺媳妇就想笑,不说您也不知道。
过门时俺家里穷,她嫌俺当家很不行。
为了摘掉穷帽子,她贷款进城做生意。
做生意,严守法,当年就赚了三万八。
操心受累精打细算,又申请盖楼开酒店。
她一年到头忙不停,俺看在眼里怪心疼。
我想帮忙添把手,她把脸一变撵俺走。
四个婆婆乐哈哈,高高兴兴转回家。
如今俺老来享清福,多亏俺那媳妇她。……
妻子站在绚丽的舞台上,她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迷茫。妻子顿时找不到重心的感觉了。
村长喜子浸泡在一个纠结里,很难抉择。一边是灯光音响旋转的舞台,一边是有着宏大溢美之词的舞台。
最终,喜子给了村民一个决定:舞中带戏。
那一刻,妻子那双浸着泪水的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广场的一面墙上的孝道三字经:人越老,越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