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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农村没有幼儿园,也没有玩具。偶尔与伙伴们到村东南三华里的“乱尸岗”上寻找小死孩过家家玩。
小死孩一般用谷草困着,喜欢男孩子的,便检三道绕儿的打开,喜欢女孩儿的,便找两道绕的。
抱着小死孩玩,一般也不觉得累,可是将死孩送到乱尸岗的差事,或许就觉得很累了。一般人都不爱干这等事儿。恰巧村里有一位智力欠缺的青壮年。每次有人家出了这等事儿就找他帮忙。他也满是抱怨。不知是怎样传说出来的笑话。说有一次,他背了背,因为捆在谷草里的死孩不能像活着的那样配合,便觉得很别扭,再试着抗了抗,也不很舒服。便说道:
“你家怎么就死一个?要是两个不就正好挑着走了”!
“傻小子,啰嗦个什么?让你抗,就赶快抗走,少废话”。 丧家被气的不得了。
“本来是嘛”。傻小子嘟嘟囔囔地走了。
一会儿,傻小子的妈妈过来安慰丧家。一进门,丧家便首先告状说:
“瞧你家傻小子,可真不会说话”
“他说什么了啊”?傻子妈疑惑的问。
“他说怎么就死一个,要是两个正好就挑着走了”。丧家满腹委屈。
傻妈感慨道:“哎吆喂----,你说这傻孩子。这是怎么说话呢?真是傻透腔了。他婶子呀,你可不要怪他啊,他脑子缺根弦啊!等你家要再有这档子事啊,可千万不要找他了啊”。
其实,这事儿不见得就都发生在这傻子身上。只不过是大家这样传说而已。
有一次,一对学校老师夫妇,也来到了乱尸岗。女老师坐在一捆谷草旁,一边抓着泥土,一边哭的要死要活。末了,她非要解开谷草绕子,再看一眼儿子。谁知,她认为孩子没有死。硬是抱着回了家。其实,她的儿子还真就没有死透。后来,没想到,她的那个儿子还与我在同一考场考学了呢。
到了大约是69年,村里建了一座大医院。原来是遵照626“把医疗卫生工作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精神。佳木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驻了我们村。
医院里儿科来了一位王主任。他胖胖的,说话有点结巴。他一到医院,就对村民们说:“明--明年,那乱—乱尸岗就就就被我消灭了”。这话没几日便传遍了全村。 我当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那乱死岗地势那样高,怎么消灭它呢?
第二年,果真就几乎没有病死的婴幼儿了。
后来,当我念中学的时候,那里便成为我们的校田地了。每年由贫管校带领同学们在那里种植高产试验田。为我们地区培养出了不少优良品种。
而今,那么遥远年代的琐事:岗梁上三道绕的谷草儿,与小朋友们住家家,以至于后来绿油油的良种田-------,的确还常常萦绕于我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