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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觅阿留
   因时代久远,阿留这个名字更像是一个符号,而且是一个易被忽略的符号……    严格意义来说,阿留算不得那位名画家的学生,他只是那位画家的仆役,阿留在别人眼里是呆的,他做的事情现在我们看来也算不得聪明。    一次,画家的床腿断了一个,就叫阿留带把斧头到山中伐根可做床腿的木料,阿留去了一天,却空手而回,画家对周围山林的情况很了解,知道找个床腿料并不难,也费不了多大工夫,就很诧异的问阿留原因,阿留说:“树的枝杈下边粗,上边细,他们都朝着天的方向伸展,可床腿是要朝下的,这怎么能行呢!”画家听完,并未责怪阿留,只是笑笑,画家的家人却被阿留的呆傻逗的大笑不止。    又有一次,画家外出,因名气太盛,拜访的太多,就叫阿留将来访的人的样子记下来学给他听。回来后,阿留就绘声绘色地向画家做起了“汇报”,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阿留汇报到第四个人就打住了,画家感觉来访的客人比平常少了很多,就问阿留:“就这几个人吗?”阿留说:“我只能记住四人,再来人也就记不住了,所以我待第四个访客一走,就将门栓上了,来人再怎么敲门,我就是不开。”画家知道阿留智力有限,只把这当做件好玩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阿留并非一无是处,他研的墨特别鲜亮,书写过后久不褪色,而且发出一种亮光令画面增色不少。调的颜色浓淡适度,正好符合画家的要求,为此,画家作画必由阿留研磨调色,阿留也只是干着研墨调色的活,画家作画时,从不做声。    一次,画家为如何使用颜色的浓淡来延展画的意境发了愁,因就阿留在身边,就问起了阿留,阿留说:“这有何难。”画家说:“那你把这幅画作完吧。”阿留提起画笔,略加思索,一气呵成,画面颜色浓淡相宜,竟颇合画家心意。画家诧异之余,要求阿留再画一幅,阿留稍加思索,又画了一幅池塘里的荷花,画面布局严谨、开合有度,用色自然流畅,荷花的风骨跃然纸上,这时候画家才意识到:阿留是具有画画的天赋的。为了不埋没阿留,他根据阿留的画风,推荐他师从另一名师,经过那位名师的点拨,阿留竟然成了一个非常出名的画家。    即便阿留成为了一个非常出名的画家,我们也不会将他看做一个聪明人,综合他的总总表现,也很难硬把他拉进聪明堆,但阿留可贵的地方是自知、专心和痴傻。    水满则溢。阿留知道自己只能记住四个人的样貌,就选择了多一个也不记。这是他的自知;言多必失。画家作画,他一声不吭,却能通过观察,准确调整出画家所需的颜料,这是他的专心;心无旁骛。他看到树杈是朝天伸展的,就不做变通,认为向下才是床腿所需,这是他的痴傻,而但凡有成就的人,都或多或少做过阿留这样的傻事。    像阿留这样的人越来越少的时候,反之的人就多了起来,他们用博闻强记展示自己的渊博;他们用索求无度蚕食自己的心智;他们用世故机巧聆听到的却是心谷崩溃的轰鸣。    阿留绝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当像阿留这样的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我们会一下子想起他的可贵。    阿留难觅,难觅阿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