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秘密

山孟

父亲36岁的时候，成了鳏夫。母亲因车祸去世了。父亲有三个孩子，姐姐，我，弟弟。家里穷，外婆来了，说：“我想接走一个孩子，可以吗？”爸爸说：“不用，我还年轻，可以养活得了。”听父亲的话后，外婆沉默了。
父亲，没哭，淡淡地说：“我们就这样过着，挺好的。”外婆走了。
     晚上昏黄的灯光下，围坐在桌上吃饭。少了妈妈，有一点冷清，我们好像没有因为失去妈妈而感到悲戚或寂寞。静坐了好久，姐姐捂着脸，跑回屋里去。半夜，我听到了父亲房间里传出的抽泣声。
父亲还是那么忙，每天起早贪黑的打工。顾不上照顾我们，姐姐接替了妈妈的位置。我和弟弟还是照常学习，玩乐。可是，父亲有时也整天休息，我们围坐在旧桌子，看老电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时弟弟调皮，爸爸总会斜着头，鼓鼓嘴，看看弟弟，并且做出起身的样子，弟弟就安分下来，坐在看电视了。妈妈，在的时候，总这样做。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五年后的一个春天，一个客人来我家，朴素，和平常人一样。父亲还是和平时一样亲切招待她，请她喝茶。这个被我们称为“红姨”客人是姐姐的老师，特意来我家的，因为姐姐辍学才来我家劝学的。到家时，才知道和父亲是高中同学的，劝了好久，姐姐还是辍学了。
姐姐辍学了，她和我们的交往更少了。
后来，弟弟也成了她的学生，交流更多了。
一个夏夜里，我被钻进蚊帐的蚊子撕咬，醒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揉着眼睛，从蚊帐的细缝里，看到了暗黄灯光下的两个人影吓愣了，屏住呼吸。
我看到了她在抽泣，爸爸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顺手跨住了她的肩膀。“是红姨！”爸爸顿了顿，说：“我不能，我还有孩子……”
“是怕我对孩子不好吗？”依稀听到红姨的声音。父亲想了好久，说：“不，我想了好久，你还是另外找个……”红姨哭泣声停了，静静地走了。父亲应该没有发现我。
我头一次，哭得这么难受。我说不出当时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是害怕？是厌恶？是悲伤？都有吧。我久久不能睡，在孩子的时代，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痛苦。
第二天，父亲还没起来，进去看父亲。父亲说：“头有点痛，这钱你拿去，出去玩，买点吃的。”其他都没说了。
我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可不知何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和埋怨，还带有点酸酸的不忍。
我记得，那一整天，我都没有认真听课，满脑中，都是那晚的事情，我仔细研究父亲的话，我心里有莫名的恐惧，怕父亲被红姨给抢走。我知道红姨是好人，但我想只要有妈妈在我们的生活里，不想要有别人掺入。可妈妈已经走了好多年了。
放学回家，我找姐姐说了这件事。姐姐反应很大，眼泪一直在流。
姐姐也没有说什么。但爸爸和红姨的事情，好像随时都会有爆发的时候。这件事，经常使我半夜惊醒。在黑暗中，仿佛听到梦呓：“睡吧，爸爸在。”之后很久红姨都没来我家。
我完全是多虑了，父亲如此平静，还是按照平常一样生活。
五个多个月后，弟弟回来说：“红姨，被调走了，好像是在北方某座城市。”之后，一直都没有联系。半年后，我们收到了一张喜帖，是红姨要结婚了。我看到爸爸的眼神里，没什么变化，父亲很自然地说：“我们送她点礼物吧。”
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我来不及向父亲说出我的歉意，抹掉眼泪，跑到房间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了对红姨深深祝福的话语。父亲写了，弟弟写了，姐姐也写了。写完了，放在信封里，我一直看父亲的表情变化，父亲意识到我的眼神。爸爸粗糙的大手第一摸了我的脸，很温暖，很安心。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我们也时常听到红姨的事情，爸爸安详极了。至今还不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
虽然少了母亲，我们还在完整的父爱下幸福成长，其实是靠父亲曾经牺牲过什么才得到的。父亲至今还是单身。

胡云峰

父亲的秘密，也是作者的秘密，不用点破，成长了，就知道了那个秘密意味着用牺牲，成全爱！

学习山孟老师的美文！

明月

父爱如山，感动！

纤手香凝

学习老师美文！问好！

鸿雁

学习老师好文章

沙漠里的鱼

学习问好

山孟

难道没看出我的文章是模仿某个人的吗？

杨修

我目光短浅没看出来

纤手香凝

  

山孟

谢谢老师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