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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猫
我从小就喜欢猫。如果爱猫不是出于天性的话,那一定是环境造就的
。我生在一个叫红卜寺的大庙里,父母是教师,儿时记忆里父母不是忙于
教学就是被要求参加各种学习会,离多聚少。大部分时间是姥姥陪着我,
可是姥姥也不断的因为各种原因短时期离开,每每这时,我总是拉着姥姥
的衣襟,依依不舍,我最怕我爱的人离开我。
我的家是外来户,在当地人的眼里,我家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举
手投足都和“民俗”格格不入,幼小的我也被村落的孩童唤做‘小洋鬼子’
,很难融入孩子们的游乐团体。也许是这个原因,我妈妈决定给我养一只
猫。猫咪抱来了,黑白花猫,全身油光闪亮,很精神的样子。我很喜欢,
给它起名叫‘妮妮’。
‘妮妮’又乖巧又通人性,家里养了两三只芦花母鸡,每次芦花母鸡
咯哒咯哒的下完蛋打鸣时,‘妮妮’总迅速的跑到我脚下蹭来蹭去的向我
报喜。秋高气爽的日子,我总爱编上一个草环戴在头上,然后惬意的躺在草
丛里,享受下午的阳光,‘妮妮’也陪着我,打着猫呼噜,美美的睡去。
冬日的‘妮妮’格外温顺,趴在炭火盆的旁边,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
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姥姥很心疼我,家里存不下几个鸡蛋,大部分给我炒了
吃了,往往鸡蛋壳也不扔,放在炭火盆边上,蛋壳里残留的一层鸡蛋清很
快熟了,姥姥用指甲把熟的鸡蛋清刮下来给我放在嘴边,‘妮妮’眼馋的
看着我,我也不吝啬,常分一半给它。
冬季的红卜寺很冷,半夜里的水瓶常被冻的‘炸裂’,‘妮妮’早早
的就钻到我被窝里,我抚摩着它滑溜溜的脊毛,看着它湿漉漉的粉红鼻头,
轻轻的问它:“‘妮妮’,你也有烦恼,你也有寂寞么?”,‘妮妮’似乎
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兴趣,张开嘴打个呵欠,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自顾自
休息了。
到了炎热的夏季,‘妮妮’就不听话了,它常常独自跑出去捉鸟捕鼠,
晚上怕热,也不到我被窝里来了,我只好经常的钻到床底下,把‘妮妮’
捉出来,硬抱到我被窝里,‘妮妮’恼了,把我的肚皮、背上挠的一道道
的。
有一天,我四处找不到‘妮妮’,搁了三四天,才在寺院外找到‘妮
妮’---它吃了中毒的耗子,永远的离开了我。那一天,我没吃饭,泪水啪
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姥姥默默的领着我,在寺院的角落里埋葬了它。
很多年过去了,我到了齐鲁石化,进了胜利炼油厂,我妹妹的同学给
我家抱来一只小猫,也是黑白花,恰好我那时在看西班牙名著《堂吉歌德》,
那个疯疯癫癫的骑士有一个笨笨的胖乎乎的农民随从桑丘.潘沙很可爱,我
决定把我的猫咪唤做‘桑丘’。
桑丘不笨但很馋,总想弄点鱼腥,鱼骨头不吃,鲜鱼汤泡馒头总把鱼
肉挑干净,馒头剩下来。有次我下夜班,睡得正香,手无意中触摸到一个冰
凉的东西,一下子惊醒了,一看,妈呀,是‘桑丘’把吃剩的鱼头叼到我被
窝里了,‘桑丘’则在被窝另一侧睡得正酣。气得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桑
丘’从睡梦里被打醒,落荒而逃。
很快,‘桑丘’长成大猫了,有几天不爱吃喝,看样子它到了找‘男朋
友’的年岁了,但‘桑丘’胆子小,我家住的是二楼,它从没下过楼。怎么
办?我犯了愁。对了,我家楼上郎总家养了猫,我给它当当月老。当我敲开
郎总家的门,略带尴尬的说明来意,郎总的爱人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因
为她家的猫也是女士。
终于,‘桑丘’为爱出走了,一个星期没有回家,我怕它晚上回来,家里
人睡熟了无人给它开门,就每次把门留一条缝。但又怕晚上有窃贼进来,就
在挡门的椅子上放置了好多空饮料瓶、空罐头盒,这样有人推门,空饮料瓶、
空罐头盒倾倒就能发出巨大的声响。转眼到了除夕,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
炮声,我暗暗担心,我的猫咪胆小,不会吓坏了吧?
‘桑丘’是被我父亲找到的,我父亲去买菜,听到我家附近一个楼道口有
微弱的猫叫声,他就呼唤了一声:“桑丘!” 桑丘大声回应着。到了家,我
给桑丘洗了个澡,做了一个鱼肉汤。
‘桑丘’做妈妈了。生了四只小猫,我格外喜欢其中的一只小白猫,可是
,‘桑丘’这个猫妈妈不怎么合格,自从出外一回,它的心野了,经常抛下小
猫自己溜出去。没法子,我只能替它喂养小猫,我从化验中心要来一个滴瓶,
装上牛奶,扒开小猫的嘴喂它,可‘桑丘’呢,自己很晚跑回来不说,还经常
抢地上小盆子里小猫的牛奶喝。到了晚上,它又把它的儿女们一只只的叼到我
的床上,我就把它们通通赶下来。有一天,突然被憋醒了。睁眼一看,好么,
‘桑丘’一家子全在我肚子被面上趴着呼呼大睡呢。
‘桑丘’的孩子养大了,家里养不了那么多猫,只好送人,我心里其实蛮难
过的,不忍心看着‘桑丘’忧伤的眼神,唉,世事难如猫意呀。日子就这么一
天天过去了,‘桑丘’又生了好几窝小猫。
在一个冬夜里,‘桑丘’跑出去以后没再回家,我找了很长时间。我那时下
四点,到家已经快凌晨了,还时常的留意着路边草丛里有没有猫,一有动静,我
就喊上两声:“桑丘!桑丘!”。
这就是我和猫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