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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苏:五小时的“暗渡陈仓”
麦子苏
温州到上海,动车,五小时。
没有买到座位票。一行四人沾了韩伯伯老记者身份的光,得以在列车的餐厅混迹一程。
车厢门,打开,人们逃生似的去争座位。我拉着行李,行动不便,等我在过道里站定时,四下一望,座无虚席。
韩伯伯,爸爸,还有向叔叔也被人群冲散,没有坐在相邻的位置。好在大家在同一节车厢,离得也不远,扭个头就可以谈笑风生。看到我可怜兮兮地杵在哪里,三个老同志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呦,小同志,又没有抢到座位。”韩伯伯打趣的说。
“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这样,就她那慢性子,能给你急死。”爸爸发着牢骚,把我的行李箱拉到自己座位前面。“爸,有这么揭古自己女儿的吗?”我白了爸爸一眼。“你这死丫头。你再白我?”话刚说完,我们四个全笑了。
“来,小麦子。给向叔叔占着坐,我去趟洗手间。”
向叔叔的座位面朝火车前进的方向,挨着过道。我坐下时,我右手的人正和他的对面吃披萨。披萨还没凉,一股带着加热火腿的气浪涌进我的鼻腔。
两个人吃得很斯文,一边吃一边笑着谈话,偶尔拿出纸巾擦擦手,抹抹嘴。看见我看他们,我斜对面的那个男人,笑着吐出一口小白牙,本来我只欣赏他的络腮胡子刮的干净,这当才注意到他还有一口小白牙,是从一张淡粉色的唇里灿出来的,映得白白的皮肤瓷儿似的。这男人画似的。我想。
“要不要分享一下。”他的眼睛橘子瓣似的,笑起来甜滋滋。
“啊?不,谢谢。”我的脸蓦地红起来。赶紧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只听见两个男人,呵呵的再度笑起来,让我感觉不自然。
“小姐,麻烦一下。”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我的胳膊压着“邻居”的书。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尴尬地赶紧把书给“邻居”递过去。两个男人又笑。
“麦子。”爸爸叫我。
我这才发现他们三个老同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一张桌子上去了。车厢里的座位都是标准二人座,爸爸,向叔叔两个人把靠近车窗的男人挤得快变了形。靠边的爸爸,屁股却还有一小块没有着落。
爸爸喊我,让我和那挤得快变了形的仁兄换座,好把他解救出来。
“这回,刚刚好,刚刚好。”还是三个人,空间大多了,连喘气都匀实。爸爸一个劲的夸自己。夸完了。招呼对面的韩叔叔,“杀一盘。”“来。”于是两个人布了棋局,忙乎起来。不一会儿,一群人围观。我不懂,窝在窗前看风景,摆弄手机。
“叮咚”。好友验证。
“巧克力代表什么东西。”来自附近的人。
我的个性签名:美女都有一盒子巧克力,我只有一巧克力盒子。
“幸福。”我的理解。
“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
“有。”
“请赐教。”
“来自爱情,和毛爷爷有关,满足口腹之余,有炫耀之嫌。”
“经典。”后面是一个小笑脸。
“仁兄哪位?”头像不明,资料不详。
“要不要分享一下?呵呵。”呵呵完了,附上一图。被吃得惨不忍睹的披萨。
“你?呵呵,怎么会是你?”我的小心脏雀雀地跳了一下。
“怎么不会??”双问号。“你看我的眼神令我有想寻找你的欲望。”
“.......”无语。
“你刚才到底看我什么?”质问。
“胡子。”
“没有刮干净?”摸摸自己的下巴。我猜。
“很干净。”我说。
“那......”求解。
“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不爱自己的胡茬。除了喉结,下巴上的胡茬也同样标榜男人的成熟、魅力、稳重,有时甚至是颓废、不羁、狂野。”我偷偷地乐。
“有那么点意思,那我的呢?”
“还没研究出来。”
“那,有没有让你肾上腺飙升呢?呵呵。”
“这.....属于隐私,忽略不计。”
沉默了一会儿。
“叮咚。”
一张照片。后面跟个字“我。”
我一怔,这不是刚才那个“邻居”。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哪跟哪?不是戏弄人嘛。刚站起来,想对他们两个发飙,就看见他们两个在那里抢手机,“邻居”见我生气的样子,赶紧笑嘻嘻地说,“忽略不计,忽略不计。”小白牙不好意思地冲我招招手,“对不起,对不起,他刚才抢我手机。”说完,照着“邻居”的头敲了一下,“你这家伙,真让我丢脸。”
我扑哧笑出声来,气也消了大半。
两个老同志在下棋,没理我。向叔叔抬头望了我一眼,继续观棋。
我也坐下来,继续看窗外,天色暗下来了。
“叮咚”
“还在生气吗?”明显是道歉。
“没那么小气。”我还了回去。
“你是做什么的?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苏麦,编辑。你呢?”
“甘世怀。建筑设计。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
“你怎么看爱情。”我怕他们又合起伙来耍我,往他们那边贼了一眼,我和他做了个斜对角,他正在摆弄手机,神情很专注。
“基本柏拉图。”我说。
“什么是基本柏拉图?”
“关注灵魂的契合点,其他一概次之。”
“那么性呢?”
“女人的私处只是男人的暂居地,心房却是他永久的家。如果一个女人爱他的话。”我犹豫了一下,点了发送。
......
“叮咚”
“快到站了。”
“是啊”我伸伸懒腰,外面亮起来,火车缓慢停下,进站了。
“再见。”
“拜拜。”
一个月以后。
七夕。
办公室。
“苏麦,外面有个送快递的,说有你的快件,我代取,他还不愿意,非要本人去拿,你看看去吧。”同事说。
公司的前台。他背对着我。后背上写着,“苏麦特快专递。”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这么耍我?
我正想着,他转过头来。
“小白牙。”我心里叫了一声。
“瞧,有巧克力哦,一大盒子。”他一边说,一边拆开快递包装,一盒精装的金色盒子,还扎着粉红色的丝带。
“当然,还有花。”小白牙变出一大把盛开的玫瑰,捧在手里。
“你不是只有一个巧克力盒子,别的女人有的,你统统都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