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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
孩子在熟睡,我听到他均匀地呼吸,他一定做着美丽的梦,以至于梦里的彩霞映红了他圆圆的小脸,他翻了个身,把被子踹到了一边,我帮他盖好,轻轻地拭干了他额角细密的小汗珠,这真是一场甜梦,梦里喝着妈妈熬得甜汤,由于心切,汗都急出来。
“睡吧,这么晚了。”我正看着这小小的孩子发呆。老公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起身,给我披了件外衣。我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到我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我想他已然习惯。
他的脖子歪着,一直都是那么歪。从何时起就那么歪,我一直也没有问过。就好像他没有问过我的过去一样。他甚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提及我的亲人,朋友或者其他。他不是漠不关心,他是知道这是我不愿揭的伤疤。他有的时候,坐在一角,看我拖地,看我洗碗,看我教孩子写作业,我直直地望回他的时候,他竟然躲闪开了。
“你不会离开吧?”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冒出一句,竟带着一丝失落。
我抬起头,他黄色的瞳孔,像一只猫哀怨的怕被主人遗弃。是,他的脑袋大的像斗,而且歪,眼睛还是和猫一样的黄色,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丑。但是却是那样的善良,他的善良足以融化千年的坚冰,但是我们之间似乎不是爱情。亲情也许更多。但是世界上多少的爱情啊,不是随着时间弥散,就是浓浓得渐变,变成温暖的亲情,所以直接就和亲情结婚,这真的合乎常理。
“睡吧。”我说。我钻进被子,他把胳膊环在我的腰上,一会鼾声响起来了。
我想起和他的初见。
当时,我去一家厂做会计,他正是那个厂的车间主任,叫青山。我第一次见青山的时候,他歪着头看我,笑得真诚,一只狗总是在他的左右乱窜,他说它叫小毛,只有半岁,别看身子大,但看那活泼劲,就知道是条小狗。我掰了包里带的蛋糕,扔了一块给小毛,它蹦蹦乱乱就叼走了。他说:“奇了,小毛从来不吃别人给的东西,连肉都不吃。”我呵呵地就乐了。从此我和小毛很亲密。厂子里还有一只一个月的小狗崽,每次有好吃的,我就给它分一点,它就追着我让我逗它玩,小毛看见就直接上去踩它,踩得它嗷嗷叫,我只当他们闹着玩,谁知道青山说:“你看,小毛气怀了。”我说,“什么是‘气怀’?”他说就是小孩子争宠。
有一天,食堂的大叔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没有,他说给我介绍个,年纪不小了,该找了,我苦苦一笑。不知谁把这事告诉了青山,下班的时候,他竟在我的办公室外走来走去,走了一个多小时。见我不出去,就冲了进来,把我和老板吓了一跳,老板问他来做什么,他直接了当说,求婚。
其实,两个人互不讨厌,结婚已经足够了。
我在所有人的惊诧声里嫁给了青山。我对着不咸不淡的婚姻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依然用无尽的好回报青山对我的爱,所有人都觉得青山苦尽甘来,掉进了温柔乡,只有我知道他的苦。
我在外人面前对他很热情,没有旁人的时候,我就掉进回忆的海,痛苦得头疼,甚至得了忧郁症。
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吧,这样你的生活就被占得满满的,或者能轻松一点。我点了点头,第一次委在他的身下。不久,我怀孕了。他天天哼着曲子,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买各种好吃的,甚至给我洗脚,对我无微不至。
我渐渐觉得这是我的命运,青山是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
后来,我们回到了城里。回到了青山的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