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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风波
文/思乡
很久以前——坐落在华北平原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户王姓人家,人丁旺盛,四世同堂,家庭和睦,日子过得也很富裕。王老爷子忠厚耿直,为人和善。他的好名声,在当地,那是远近闻名。他膝下有三儿两女,两个女儿早已出嫁,三个儿子也先后娶妻生子。王老爷子这个一家之主,很是有派头,家规严厉,凡事都由他老人家做主,他说什么,几个儿子都言听计从。
庄户人家靠种地为生,从春种到秋收一年到头,一家人闲时候很少。王老爷子虽说年龄六十多岁,但是,身体健康,干农活那是老把式,什么活他都干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不,秋天到了。他带领着儿子们,轧场院准备收秋,几个儿子有负责平坑的,扫场地的,还有往场地的干土上泼水的,老爷子负责牵牲口轧场子,爷几个干得热火朝天,老爷子,正全神贯注的牵着牲口倒着转圈,不料,两脚自绊,重重的摔了个跟头,好悬没轧到滚子下面,儿子们见老爹摔倒急忙跑过来,扶起了老爷子,他面目痛苦的一个劲,哎呦!
大儿子说:“爹!你摔到腿了?”
老爹回答:“嗯!我这腿疼得不听使唤,”几个儿子见老爹的腿不敢使劲,都说送他去镇子上看大夫,老爷子心想马上收秋了,他怕耽搁农忙,又怕多花钱,执意不肯,他说:“别大惊小怪的,没事,回家养几天就好了,”几个儿子拗不过老爹,就把他扶到毛驴车上拉回家去了。
话说“八月十五”到了,家家户户都张罗着过节,老王家的三个儿媳妇,也兴高采的烈买齐了过节的食品,其中不能少的就是月饼。过节这天,全家人欢天喜地的吃着节日的美味佳肴,酒足饭饱大家先后下了饭桌。
就听老爷子 乐呵呵的叫孙子们,“喂!小家伙们快过来,哪个不要月饼?”孩子们异口同声,“爷爷!我要!”老爷子笑着说:“我孙子个个都是好样的!”孩子们吃着月饼谢过爷爷,说声再见!就出去玩耍了。
王老爷子看着儿孙们,喜兴的面孔总是挂在脸上,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女人们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哥几个推杯换盏,敬老爹,妯娌几个围坐在老太太身旁,分别给老婆婆夹菜,然后相互礼让闷头吃饭。
饭桌上大家就发现,老爹老妈不知为何有点不高兴,于是,哥几个谁也没贪杯,老大是个有心人,爹妈的严肃神态,他都看在了眼里,等大家吃过饭,他对大家说:“都别走,今天是中秋,我们陪爹妈赏月”兄弟们听大哥这么一说,都满口答应。妯娌几个也哄着老人说笑,老爹老妈见儿女们这么孝敬,脸上也有了笑容。
其实两位老人不高兴的原因,就是老爷子的腿摔伤后,没采取任何治疗措施,一直没见好转,又心疼儿子们忙秋活累!因此没告诉他们实情,就怕孩子们分神。若是哪个儿子媳妇要问,“爹腿好点吗?”老爹都会硬撑着说:“好点,忙你们的吧!”
这几天老爷子的腿越发疼痛,老两口子愁,所以,才把不高兴全带在了脸上。
老大为了创造一个温馨的气氛,哄老人乐,他郑重其事的站在屋子中央,对大家说:“今年中秋的天气好,月亮格外亮!我们哥几个,何不趁赏月也 斯文一把?”两个兄弟说:“好啊!大哥说我们怎么斯文?”老大说:“我们每人作一首诗, 要求四句,规则:每句诗行后,必须用,圆又圆。少半边。闹嚷嚷。静悄悄。依次排列,”
老大话音刚落,老二说:“大哥有创意,那就你先说!”
老大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开了腔: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
过了十五就少半边。
星星出场它闹嚷嚷,
太阳出来就静悄悄。
大家拍手叫好!好!老爹老妈也喜笑颜开。这时老三说:“大哥说完了,二哥该你了,”
老二两手抓耳挠腮,沉思片刻开说:
中秋的月饼圆又圆,
我吃掉半张少半边。
吃进口中是闹嚷嚷,
咽到肚子里它静悄悄。
大家又是一阵喊好声,屋内掺杂着孩子们的顽皮,以及大人们的欢声笑语,那是热闹非凡——
老二说完就催促老三:“三弟该你了!”
老三在地下转着圈圈,冥思苦想!终于开口了,
爹妈坐在桌旁圆又圆,
死一口子就少半边。
出殡那天是闹嚷嚷,
埋进坟墓就静悄悄。
他话刚落地就炸了锅!
几个哥哥那是气的怒火冲天,王老爷子一瘸一拐的从门后抄起了拐杖,对这三儿子就是一下子,嘴里骂道:“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恨我不死啊?”手举拐杖还要打。
老三在一边早吓得屁滚尿流了,一个劲的求饶,“爹!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不出好句子来,你知道我念书就笨”三儿媳妇也帮着男人求情,大儿媳妇走到老公公面前劝阻,她说:“爹!您消消气,老三他不是故意的,您想想!他平常是怎么孝敬您和妈的?”老爷子听了大儿媳妇的一番话,心想,也是啊!我的儿子没有混的。得了!他是肚里没墨,慌不择言啊!算了!大过节的不跟他计较了。他放回拐杖坐回座位低着头不出声。
大儿媳妇见此情景,为了哄老人高兴,就说:“姐几个,我们今天也献献丑,也说首诗给大家助助兴,”老二家的接过话茬说:“好啊!就听大嫂的,我们怎么说你领头吧!”老三家的也随着说:“是啊!大嫂,你先说,我们随你”
哥几个见她们也想展示口才,都急不可耐的等待着,她们的精彩。两位老人听了儿媳妇们的话,也破涕为笑。
老大家的轻声细语地说:“我们也有规则,也是四句话为一首诗,每句诗行后面“子”字收尾”
我先说:
我是裁缝家的女子,
我出门子。
我爹爹陪送我一把剪子,
我给公公做了件棉袍子。
大家哄堂大笑,都叫好!
老二家的拿过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定定神,尖声尖气的说:
我是木匠家的女子,
我出门子。
我爹爹陪送我一把凿子。
我进门修好一个桌腿子。
哥几个都说:“还别说,挺押韵”哥几个使劲鼓掌。小孩们也跟着笑,把公公婆婆听的笑出了眼泪。
婆婆说: “ 该老三家的了,”老三家的在哪急的直搓手,找不到词,憋得脸通红,最后一猛进说:
我是屠夫家的女子,
我出门子。
我爹爹陪送我一把刀子,
谁打我汉子我敲谁腰子!
这下可了不得了!简直捅了马蜂窝。一家人七嘴八舌,乱了台,大家纷纷指责老三家的,“你是怎么说话呢?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老人更是伤心欲绝!老太太咳声叹气!老爷子气的鼻子都歪了,大声骂道:都给我滚——再看老三两口子,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老王家的“中秋节”就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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