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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乡
解放前夕齐鲁地区有个不起眼的个小村庄，住着一户王姓人家，那可谓是远近闻名 ，三里五村的提起来没有不知道的，王家有良田几十余亩，车马两挂，外加一处深宅大院宽敞明亮，砖砌院墙青堂瓦舍，院内东面一排整齐的厢房，西面有库房、柴屋、马棚，门口坐卧两尊石狮子威武雄壮，一边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夏日里阴凉遮日，日子过得更是殷实红火，可说在村里屈指可数。
老掌柜读过几年私塾，肚里有些墨水，老谋深算 是个精明人，人称小诸葛，老夫人贤惠厚道，老两口膝下有四个子女，俩儿俩女，老掌柜给儿女们取名也很讲究，每人名字最后一个字，按照富、贵、荣、华排列，大儿子叫，王国富，二儿子叫，王国贵，大女儿叫，王国荣，二女儿叫，王国华。
两个女儿早已出嫁，大女儿端庄文雅嫁了个地方官员，二女儿聪明伶俐嫁了个生意人，两个女儿家小日子过得都不错，两个儿子也先后娶妻生子，大儿子争强好胜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娇生惯养有点刁蛮，两口子常因为一点小事吵嘴。
二儿子诚实肯干，娶了个教书先生的女儿，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两口子不说长不道短为人厚道。
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老掌柜当家，小辈们看老爹的眼神行事规规规矩。 一大家人四世同堂，不缺吃不少喝，可称父慈子孝，兄弟妯娌之间相处的也算说得过去。
话说一天在晚饭桌上，老父亲郑重的对两个儿子儿媳妇说：“饭后都别走我有话对你们说：”
大家心里揣摩着老爹的话，不声不响的嚼着饭，各自心里猜测着父亲要说的事，心里打着小九九，待大家吃过饭后，只听父亲说：“这不粮食都收到家来了，收成还不赖。俗话说树大必分支，我老了，你们弟兄都已成家立业，以后家里的事我就不管了，我打算把家分开，你们兄弟另立门户，”
俩个儿子早有此意，都想自己展示才能，听老父亲这么一说：正中下怀合了心意，都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然后父亲就把财产如何分配讲了一遍，“咱们的分家方案不偏不向，除去我们老两口留下一处住所，其余的三一三十一对半分。分家后，我和你们的母亲今后的生活费，由你们两家平均负担，”俩个儿子表示同意，第二天吃过早饭，家就一五一十的分了。
分家不久全国就解放了，土地改革王家被政府分了田地，由于王家人在村里常做善事，没有民愤，所以他们的房子原封没动，归他们所有，被政府划了个富裕中农成分。
王家人各自过着平静的小日子，话说老二家，他们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夫妻恩爱添加女儿的降临一家三口日子过的甜美滋润，老二，王国贵从小就喜欢养狗，于是他就从狗市买来一条小狗崽，毛茸茸的小家伙竖着耳朵瞪着眼睛，东窜西蹦的很不安分，刚买到家的那天晚上，它一夜嗷嗷的叫个不停，叫的老二一家人一宿也没睡沉，因为这条狗长着一身黄色的毛，家里人都就叫它“大黄”。
“ 大黄”在主人的精心喂养下，一天天长大了，它天天围在主人后边摇头摆尾，每到夜晚大黄都会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听到外边有什么特殊的响声，“大黄”都会用叫声把消息传递给主人知道，大黄很通人性，家里若是来了客人，它只是打着转的上下打量客人从不乱咬，主人一声吆喝它就会乖乖的退在一旁，听侯主人的口令，很是讨人喜欢！
老二，是个正儿巴经的过日子人，媳妇也是个勤快人，夫唱妇随，一年从春到秋他都是不误农时精心侍弄庄稼，到了冬季也不闲着就去县城做点小买卖，看好价差东市买西市卖，白天去忙活，晚上回来就和大黄打的火热，心情好的时候，就带上心爱的女儿牵着大黄去野外溜溜弯，他和大黄的感情不夸张地说：不劣于妻子之下，有时妻子开他的玩笑说：“你对狗比对我都亲密，晚上你就和狗睡得了，”说完他们夫妻都会开心的大笑！
让他们夫妻最不随心的是，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大哥家生了个儿子，在旧社会重男轻女极为严重！嫂子生个儿子大的脸，美的在他们面前显摆，爷爷奶奶见了孙子喜欢的了不得，嘴里喊着心肝宝贝；见了孙女很少哄逗，时不时叫丫头片子，爷爷奶奶有好吃的也总是偏向孙子，这叫老二两口子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因为他们生的是女儿，在老人面前总是感觉比哥哥矮一头。
他们给女儿取名叫“王带娣”意思是：姐姐带个弟弟来，希望下胎生个男丁续香火，父母习惯叫女儿“带娣”，妻子连续生了三胎都是男孩，可是不幸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几个儿子都没等满月就夭折了，后来，妻子因伤子之痛，身体不佳怎么也怀不上......
女儿长大了出落的如花似玉，被邻村的赵家看中迎娶过门。
在那个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妻二人为这事整天是愁眉苦脸，他们到处烧香拜佛求医问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妻子有了身孕，把夫妻二人乐得喜上眉梢，老二，因此什么活也不让身怀有孕的妻子干，家里家外的活都自己包揽。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二王国贵由于过度的劳累病倒了，求医问药也没好转，不久就去世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身怀六甲的妻子悲痛欲绝……丈夫撒手人寰；她的天塌下来了！女儿“带娣”陪着母亲哭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街坊邻居看了这对可怜的母女无不揪心落泪，亲戚家族的人都来家里劝慰她们。
痛过！伤过！这个苦命的女人，终于停止了哭泣；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坚强的活下去，日子在苦也得过下去，每天陪伴在她左右的只有大黄，女儿“带娣”也常回家来关照她母亲。
深秋初冬的时节。高粱、玉米、花生已经收割完了，枯黑的地瓜藤子，拖延在田里，象是一条条长辫子。农场上大大小小的，一堆堆高粱秆、豆秸，寂寞地蹲伏在那里。听不到鸡啼，看不到牛群，赶牛打场或者进行冬耕的农民们悠扬响亮的咧咧声，也好多天听不到了。
转眼到了阴历十一月，初冬的季节，山东的气候也开始冷了，这一日天气阴的很沉，带娣的母亲感觉腹痛，她知道自己要生产了，便求邻居的人帮忙去叫自家大嫂，此时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大嫂很快找来接生婆，产妇在接生婆的帮助下孩子顺利的出生了，可孩子的娘，已折腾的精疲力尽，她隐隐约约听到接生婆和大嫂的对话，她们说：“孩子不行了，赶快找个人扔掉吧！ ”孩子娘挣扎着起身问怎么回事？
接生婆说：“你生得是个男孩，下生就没气息，你别难过这是你的命啊！命里无儿不能强求子啊！”孩子娘听后顿时昏厥过去， 以至后来她的孩子怎么被扔掉，她全然不知……天空一直飘着小雪，仿佛是在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哭泣！
这天，她的女儿带娣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忽听自家院门有响动还伴着狗的急促叫声，她忙去院子里观看怎么回事，细听声音是狗的抓门声，她三步并做两步把门打开，一看瞧见门外原来是娘家的狗“大黄”。
狗的到来她非常惊讶！大声对着狗说：“大雪天你怎么来这里了？”只见大黄叼住她的衣角往外就拽，她见此状向屋内大声喊丈夫，“你快来呀！”丈夫听到媳妇的喊声急忙来到门外，“问怎么回事？”
媳妇说“我哪里知道啊！你看大黄叼住我的衣角不放，准是我娘家有什么事，我们就跟它去看看吧！”说着夫妻二人就随同大黄一起往娘家的方向赶去。
大黄跑在前边，小夫妻俩一路小跑跟随其后，山东的村子密集，带娣家离娘家距离只有一华里路，可是，大黄不往娘家的住处跑，而是跑往大地。
她们心生疑问但还是跟在大黄后边走，不大一会只见大黄在有人的地方停下了，“带娣”一看认识这个人，他是娘家村的李小二，【李小二因腿有点残疾没有家室独身一人生活，人很随和厚道老实，每逢村里有个什么别人不爱做的事都找他，给他点钱或是请吨饭，】李小二手里拿着铁锨，带娣见状忙走上前问，“叔大冷的天你在这做什么？”
李小二一脸无奈的说：
“你还不知道啊？唉！你娘的命真苦啊！ 你爹年轻轻的走了撇下她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盼来个男孩，生下来就没气了，这不我刚把孩子埋了正要回去。 话说回来你爹走了，你娘生个儿子还有一线希望，这下孩子没了让她可怎么活呀！你快回家看看你娘吧！”
“带娣”听了此话如五雷轰顶，顿时眼前发黑身子倾斜，丈夫一把扶住了她，拽着她就要往家走。
只见大黄，四支腿在埋孩子的地方使劲刨，它把竟然把埋在雪地里的孩子扒了出来，跑过来咬住“带娣”的衣角，示意她抱起孩子，带娣见状弯腰抱起孩子，用手触摸到孩子身上时，忽然感觉孩子身体是软的，她忙用手试孩子的鼻孔，感觉有点微微的气息，摸摸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她立即解开衣扣把弟弟揣在自己的怀里，抬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李小二说：“大侄女！你把个死孩子抱回去做什么？”
带娣说：“我摸着弟弟的身体是软的，鼻孔还有点气息，也许他是被母体的羊水呛了一下暂时休克，现在可能缓过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往家赶。
不大功夫她们一行人就到了“带娣”的娘家，他们走进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孩子娘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绝望的呼天喊地……只听的在场的人站立不安！
“带娣”抱着弟弟一溜小跑得进了屋子，她把弟弟放在炕上，对母亲说：“娘！别哭了！我把弟弟给您抱回来了，”母亲说：“傻孩子！他死了你把他抱回来又有什么用啊！”
女儿说：“娘！弟弟还有气息，还有心跳，”母亲听了女儿的话止住了哭声，娘俩细心观察孩子，这时“带娣”发现弟弟的嘴角流出了血，她用手掰开弟弟的小嘴一看惊呆了……
原来孩子的嘴里扎着一根针，再一细看针正好扎在了孩子的小舌根上，“带娣”一个急劲就把针给拔了出来，只听弟弟哇得一声哭了；
母亲一看儿子活了，转悲为喜，破涕为笑，此时此刻，娘俩什么都明白了，是有人预谋害这孩子，是大黄救了孩子一条命啊！也救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女儿说：“娘你照顾弟弟，自己也好好休息！我和他姐夫去区公所报案，我们不能放过这个丧心病狂得人！”
娘说：“好！”
别了母亲，带娣和丈夫到了区公所，找到了区公所的司法干部，把弟弟被害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主管地方治安的官员听后，十分气愤！立即决定把嫌疑人抓捕归案，司法人员把接生婆和孩子的亲大娘，都抓到区公所。随后押送县公安局立案审查。
经过审讯， 原来那个害孩子得人就是他的亲大娘，那个年代的旧封建观念，重男轻女，男尊女卑，如果女人死了丈夫身边无子，一个寡妇是没权力继承丈夫的财产的，女儿也不允许继承父业，当时正逢解放初期法律还不完善，旧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带娣”的大娘正是利欲熏心，贪图小叔子家的财产，才不顾道义和法律，残忍的杀害一个刚出世的婴儿。
俩个罪犯在法官的审讯中，如实的交代了犯罪经过，原来，接生婆是被孩子的大娘事先买通的，她跟接生婆说：我家弟媳要是生个女孩就留条性命，因为女孩不会影响她企图霸占老二家的家产，若是男孩出生你就将他弄死，事成后有重谢！我先给你定金钱，接生婆见利忘义，就一口应承了害孩子的残忍勾当，结果她们的美梦成了恶梦，双双入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就是害人如害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引起极大的民愤，大家联名上书要求政府严惩罪犯，当地知道此事的人，茶余饭后议论纷纷，都说这孩子真是命大，多亏他家的狗才拣回一条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家感叹！狗通人性能救主，怎么在利益面前人还不如一条！狗！泯灭人性真是可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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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3 08:44:43
发表于 2014-1-13 11:07: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