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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云南旅游,夫人说:“把黄蛉留下,我来喂养……”夫人不是生怕黄蛉有什么不测,而是怕我在旅途中把养黄蛉的盒子弄坏了或遗失了,因为那盒子是三佰多元买来的,老红木的正面镶骨, 为京剧脸谱李刚,栩栩如生,透风板是象牙的,夫人视其为珍物。然而,临近出发,夫人却改了主意:“还是带去罢……”一是她不会喂养,怕其逃逸;二是怜我所爱之故。
飞机上,这小虫没有叫过,我疑是高空反应。悄悄拉开装饰板,透过玻璃板罩看去,它却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两根长须搅动不止:“吾岂畏高空哉?”到了昆明,下了飞机,这小虫竟“叮呤呤——”低欢起来,昆明比上海气温明显高,这正是“气温升高虫先知”。
当晚,我们一行又转乘飞机飞往丽江,当晚宿在丽江。第二天,我们就上玉龙雪山。地面摄氏二十多度,山上摄氏零下二、三度。这忽热忽冷,不知小虫忍受得了。游兴正浓,也无暇顾及它了。乘上电缆车,两个女同胞有些紧张,尤其是电缆车以六、七十度的角度上升之时。然而,这小虫却在此时低唱起来。万山寂静,白雪皑皑,小虫唧唧,委婉动听,我真有心旷神怡之感……
晚上就餐完毕,我就取出红木盒,抽出装饰板,取出小板槽,准备换食,谁知小虫却乘机从饭槽洞眼边钻出来,立在洞口,双须搅动,左顾右盼,神气活现,我却乱了手脚,不知所措。忽然想起“捉此小虫可用食品袋套”之说。于是,赶紧向服务员要取食品袋,轻手轻脚把其套进食品袋。然后,启开玻璃板一半,使其从食品袋窜入盒中,再合上玻璃板,大功告成也。真是虚惊一场!
到了西双版纳气温更高,可穿衬衫。此时小虫似乎更有适宜之感,白天高欢,晚上低唱,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美丽的风景,美丽的人文,美丽的虫声,这旅途怎不快乐?悦目悦耳更悦心。
回到上海,气温聚降,接近零度,小虫无声也。到了家,夫人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暮地冒出一句:“盒子坏了?”我摇头;又问:“黄呤‘光荣’了吗?”我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什么“光荣”不“光荣”?突然,小虫“叮呤呤——”叫唤起来:“我‘光荣’了吗?”我这才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