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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天的晚霞,染得“鸳鸯酒楼”一片血红。
来此就餐的,大多数是年轻的伴侣,也有老年夫妇。
花蕾刚把一对老年夫妇安顿完毕。拨腿要走,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叫住了她,“小姐,我们想听《莫斯科效外的晚上》,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这首歌?”花蕾愣住了,这张碟磨损的太厉害了,声音变了味,咋满足老人的要求呢,她便摊开了手,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凑到老者跟前,面带憾色地说:“老人家,对不起,能不能换个歌呢?”坐在老者旁边的,是微微驼背的老妪,她齐脖银发上戴着一朵玫瑰,鲜鲜亮亮的。她一把拽住花蕾的手,不好意思地说:“那年我们俩订婚时,也是在一家鸳鸯酒馆,也是在《莫斯科效外的晚上》歌曲伴奏下,他把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戴在我的左手指上……转瞬间,50年过去了,我们想找回那种感觉,那种温馨,那种幸福!”花蕾好像被老人家的幸福所感染,所陶醉,俏脸红红的,红得像一朵溢着芬芳的玫瑰花。
花蕾给老夫妇各斟上一杯红葡萄酒,喜兴兴地做了个“请用”的动作,转身要走。
“姑娘,请留步!”戴金丝边眼镜老者说。
花蕾俏脸上写满了惊讶,她以为做错了什么,忙问:“老爷爷,我有什么做的不周,还是需要我有什么服务呢?”
银发老妪拉着花蕾的手,说:“他,他是想叫你唱这首歌?”
花蕾笑成了一朵红玫瑰,老夫妇在花蕾的感染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花蕾非常喜欢这首歌,她跟男友订婚时也唱了这首歌。当时,男友说她年纪轻轻的,倒很传统,喜欢这首老歌。花蕾依偎在男友怀里,撒娇地说:“我就传统,我就传统,看你能把我咋样!”为此,花蕾买了那张碟,下班回到家里,闲着没事,就跟着碟哼唱几句。天长日久,竟能像模像样地唱上两口。去年,鸳鸯酒楼搞一次员工大联欢,她就唱了这首歌,咳!一炮走红,凡有重大节日,她准会唱这首歌的。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树叶在沙沙响
……”
花蕾张口就唱,顿时,这对老夫妇的眼睛拉直了,他们随着那节拍,一字一板地唱着,唱到动情处,俩人竟跳起交谊舞,隔壁房间听到这个歌声也过来凑热闹。
忽听,外面有人叫花蕾,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她男友来电话了。
“咦!这个人真怪,不往手机上打,干嘛打在吧台上。”她掏出了手机,呵呵!没电了,她冲姐妹笑了笑,那一口牙,白白的,齐齐的,加上那张妩媚的脸庞,真是漂亮极了!
其实,男友也没什么事,只是单位临时叫他跑一趟外地,叫她保重身体,叫她别忘了他送给她的那盆玫瑰花浇水,叫她等着他一个热吻。
刚撂下电话,又来了一拨客人,她将客人安排到老夫妇隔壁的204号房间,也许是用餐高峰,她一气接待一拨又一拨客人,俏脸上淌着汗水。
突然,花蕾嗅到了一股柴油味。她四下瞅瞅,麻溜下到一楼,发现后厨蹿起一股火,那火势越来越大,她脸吓白了。掉头跑回了二楼。
花蕾挨个房间通知,“酒楼失火了,赶快下去!”
那个蓄着小胡子的年轻人,非但不领情,相反指着花蕾鼻子说:“神经病,失的那门火,搅得我们连酒都喝不好!”花蕾硬是被轰了出去。
花蕾慌张推开这对老夫妇房门,“不好了,后厨失火了,你们快撤呀!”她牵着这对老夫妇像逃荒一样,跟头把式往下撤。可是,银发老奶奶差点吓背了气,浑身成了一摊泥,连一步都迈不了。她嘴里连说:“这可咋好,这可咋好!”
无奈,花蕾就背着她。没走几步,跌了一跤,爬了起来,对银发老奶奶说:“老奶奶,没摔着吧,你抱住我的脖子,离门口仅差四五米远了!”
水火不留情。那火龙肆无忌弹,像疯了似的,撒着欢,蹿到了二楼、三楼,整个鸳鸯酒楼被大火团团包围了,浓烟滚滚,哭喊声一片。
戴金丝边眼镜的,可能是腿脚利索,顺利逃到了楼外。
花蕾吃力背着银发老奶奶,步履迟缓,可那火有意跟她过不去,拼命地追呀追呀!
“老奶奶,别慌,快到了!”花蕾一边安慰着,一边往门口冲。
门外的老者撕心裂肺地喊着老伴的名字:“菊花!菊花!”
该死的火龙封住了门口,花蕾急中生智,拼尽全身力量,将银发老奶奶猛地推了一把。正当花蕾逃生的刹那间,楼上掉下了一个重物,正巧砸在她的身上,只听她“啊唷”一声,想爬都爬不动了,被大火给吞噬了,她真的成了一朵燃烧的玫瑰。
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个钟头,那对老夫妇也没停喊花蕾的名字,尽管嗓子喊哑了,她还是没有应声……
夜晚,这对老夫妇,仍坐在鸳鸯酒楼东侧,甘愿为花蕾姑娘守灵。他俩一边烧着冥钱,一边哭诉道:“孩子,你是为我们而去的,要不是我连累,你肯定会逃生的!”银发奶奶哭了一阵又一阵,眼睛都哭肿了,好像失去亲人一样。
直至东方发白,银发奶奶忽然发现眼前有一朵盛开的玫瑰,那玫瑰花好大好大,红艳艳的,她揉了揉眼睛,对身边丈夫说:“哎呀呀,那朵红玫瑰多好看呀!”戴金丝边眼镜的知道她夫人说的呓语,但他深有感叹地说:“是呀,好一朵玫瑰花,她永驻在我们的心间!”
不知什么时候,鸳鸯酒楼的四周聚满了人,那个蓄小胡子的站在人群最前面,个个手中都擎着一朵红玫瑰。
银发奶奶轻轻地喊着:“花蕾,红玫瑰!红玫瑰,花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