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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我6岁,小学一年级。最喜欢一个清瘦的女教师了。她教音乐的,可惜忘了姓名了。非常喜爱她的嗓音,尖尖的、细细的、柔柔的。她和妈妈在一个学校。记得有天我和妈妈说:“我就喜欢听她唱歌了·······”
一定有某种情结作祟的,只是我那时还是个小屁孩,似乎某种东西"小荷才露尖尖角"了······
从那以后,教的无非是“毛泽东思想万岁”、“打到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之类, 于是老师大多忘了。记得我初一时,有个物理老师,安徽灵璧县人,当地口音特重。他教的物理全班大多听不懂——不是因为方言口音的问题。期末考试,看着考题,都在大眼瞪小眼抓耳挠腮的。大概是同学们的考试表情震撼了老师的心灵,想帮我们考试又不知从何说起——要是都考得不好其实是老师难看的,后来我才懂的东西。于是这个灵璧县人拿起粉笔默默地在黑板上书写着算式。写完后又默默地看着大家,那表情真是难以形容:就像打哑语你又不懂一般······
我也正为不会作发愁呀。抬头一看,老师写的算式不正是答案嘛!哈,乐了,赶紧抄,结果“考”了个好成绩。那次考试,全班大多成绩不好,我心想:傻呀,都写在黑板上了,抄都不会。遗憾的是,老师的姓名忘了······
我真正记得的第一个老师,名字叫韩书启(音),男,教我初二数学。他上课只讲30分钟,留下15分钟的时间给大家做一至两道习题,如有不懂的当堂提问。再布置一道难度较大的习题留作家庭作业。那时,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同学,都以能解答他的数学题为荣。当把数学题解出来的时候,心情真是非常兴奋的,觉得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整体!整体!”韩老师一边面对着我们大声说着,音调近乎疯狂,一边反手在黑板上的重点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突然,鲤鱼打滚般急速后转面对黑板,粉笔头在自己所画的圆圈内重重地点击一下,道:“整体”!仿佛圆圈内的内容非点击到我们的脑海不可一般。由于吸烟,在近乎咆哮的声中,黑色的牙齿分明可见,黑色眼镜框内的不大的眼珠闪烁着激情的光芒。清楚地记得那是“合并同类项”的数学课程。
40多年过去了,他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数学中蕴含着的哲学——整体观念,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一生,我的思维。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八十岁左右的老人了。“传道、授业、解惑”,韩书启无愧于老师的称谓。
后来,遇见的老师大多“授业解惑”有余而“传道”不足也,于是大多姓名都忘了。大学更是如此。我十分佩服大学的老师:上课都是一个音调的,似乎侃侃而谈。然仔细对照,发现竟然与教科书的标点符号都一样!医学的书大多厚实,老师们的背诵之功了得啊——录放机!
实习的时候,遇到了周楣生(音)周医生。我打心眼里认为他是我的老师并内心感激他一辈子——尽管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那是实习针灸临床课的时候。正好那天他值班。
“你们以后在临床上遇到疑难杂症而书本上又没有指导方案时,可以找背部‘阳光普照区域’的压痛点······”
就这一句话,一句教科书根本没有的一句话,受用我终生。因为那是治疗原则,是你在黑暗中摸索时的北斗星。“江湖”一张纸,一句话很可能是一辈子的心血呀!那一天的一句话,老师的姓名便铭刻在我的心里。这是我大学里唯一记住的老师······
“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党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等教导像基因种植一样“转基因”到了我的思维里。犯官们不也是常常这样说:“看在我为党为人民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请从轻发落······”
我带着这样的思绪活了三十五年。记得一次因工作和一位上级闹得不愉快。和我年纪一般大的朋友劝我。我脱口道:“我为他干了那么多······”
“唉,你还幼稚呀,人人都是为自己干······”
如醍醐灌顶一般,从此,古有一字师,他是“一句”师,几十年所受的教育毁在他一句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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