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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为生歌唱

【留声机】事评——小故事点亮你的智慧人生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7:44 | 查看全部
农舍时间:2014-07-22 作者:未详 点击:177次   我在这幢房屋边上告别。我将很久看不到这样的房屋了。我走近阿尔卑斯山口,北方的、德国的建筑款式,连同德国的风景和德国的语言都到此结束。
  
  跨越这样的边界,有多美啊!从好多方面来看,流浪者是一个原始的人,一如游牧民较之农民更为原始。尽管如此,克服定居的习性,鄙视边界,会使像我这种类型的人成为指向未来的路标。如果有许多人,像我似的由心底里鄙视国界,那就不会再有战争与封锁。可憎的莫过于边界,无聊的也莫过于边界。它们同大炮、将军们一样,只要理性、人道与和平占着优势,人们就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无视它们而微笑——但是,一旦战争爆发,疯狂发作,它们就变得重要和神圣。在战争年代里,它们成了我们流浪者的囹圄和痛苦!让它们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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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7:57 | 查看全部
 我把这幢房屋画在笔记本上,目光跟德国的屋顶、德国的木骨架和山墙,跟某些亲切的、家乡的景物一一告别。我怀着格外强烈的情意再一次热爱家乡的一切,因为这是在告别。明天我将去爱另一种屋顶,另一种农舍。我不会像情书中所说的那样,把我的心留在这里。啊,不,我将带走我的心,在山那边我也每时每刻需要它。因为我是一个游牧民,不是农民。我是背离、变迁、幻想的崇敬者,我不屑于把我的爱钉死在地球的某一点上。我始终只把我们所爱的事物视作一个譬喻。如果我们的爱被什么勾住,并且变成了忠诚和德行,我就觉得这样的爱是可怀疑的。
  
  从山上吹来一阵湿润的风,那边蓝色的空中岛屿俯视着下面的另一些国土。在那些天空底下,我将会常常感到幸福,也将会常常怀着乡愁。我这样的完人,无牵挂的流浪者,本来不该有什么乡愁。但我懂得乡愁,我不是完人,我也并不力求成为完人。我要像品尝我的欢乐一般,去品尝我的乡愁。
  
  我往高处走去时迎着的这股风,散发着彼处与远方、分界线与语言疆界、群山与南方的异香。风中饱含着许诺。再见,小农舍,家乡的田野!我像少年辞别母亲似的同你告别:他知道,这是他辞别母亲而去的时候,他也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完完全全地离开她,即使他想这样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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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8:25 | 查看全部
卖蚯蚓的人时间:2014-07-22 作者:未详 点击:189次   我每天到玉渊潭散步。
  
  玉渊潭有很多钓鱼的人。他们坐在水边,瞅着水面上的漂子。难得看到有人钓到一条二三寸长的鲫瓜子。很多人一坐半天,一无所得。等人、钓鱼、坐牛车,这是世间“三大慢”。这些人真有耐性。各有一好,这也是一种生活。
  
  在钓鱼的旺季,常常可以碰见一个卖蚯蚓的人。他慢慢地蹬着一辆二六的旧自行车,有时扶着车慢慢地走着。走一截,扬声吆唤:
  
  “蚯蚓——蚯蚓来——”
  
  “蚯蚓——蚯蚓来——”
  
  有的钓鱼的就从水边走上堤岸,向他买。
  
  “怎么卖?”
  
  “一毛钱三十条。”
  
  来买的掏出一毛钱,他就从一个原来是装油漆的小铁桶里,用手抓出三十来条,放在一小块旧报纸上,交过去。钓鱼人有时带点解嘲意味,说:
  
  “一毛钱,玩一上午!”
  
  有些钓鱼的人只买五分钱的。
  
  也有人要求再添几条。
  
  “添几条就添几条,一个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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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8:47 | 查看全部
  这人长得很敦实,五短身材,腹背都很宽厚。这人看起来是不会头疼脑热、感冒伤风的,而且不会有什么病能轻易地把他一下子打倒。他穿的衣服都是宽宽大大的,旧的,褪了色,而且带着泥渍,但都还整齐,并不褴褛,而且单夹皮棉,按季换衣。按照老北京人的习惯,也可能是为了便于骑车,他总是用带子扎着裤腿。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只看到风、太阳和尘土。只有有时他剃了头,刮了脸,才看到本来的肤色。新剃的头皮是雪白的,下边是一张红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件旧铜器在盐酸水里刷洗了一通,刚刚拿出来一样。
  
  因为天天见,面熟了,我们碰到了总要点点头,招呼招呼,寒暄两句。
  
  “吃啦?”
  
  “您遛弯儿!”
  
  有时他在钓鱼人多的岸上把车子停下来,我们就说会子话。他说他自己:“我这人爱聊。”
  
  我问他一天能卖多少钱。
  
  “一毛钱三十条,能卖多少!块数来钱,两块,闹好了有时能卖四块钱。”
  
  “不少!”
  
  “凑合吧。”
  
  我问他这蚯蚓是哪里来的:
  
  “是挖的?”
  
  旁边有一位钓鱼的行家说:
  
  “是贲的。”
  
  这个“贲”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只能记音。这位行家给我解释,是用蚯蚓的卵人工孵化的意思。
  
  “蚯蚓还能‘贲’?”
  
  卖蚯蚓的人说:
  
  “有‘贲’的,我这不是,是挖的。‘贲’的看得出来,身上有小毛,都是一般长。瞧我的: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是挖的。”
  
  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在哪儿挖的,就在这玉渊潭?”
  
  “不!这儿没有。在丰台。”
  
  他还告诉我丰台附近的一个什么山,山根底下,那儿出蚯蚓,这座山名我没有记住。
  
  “丰台?一趟不得三十里地?”
  
  “我一早起蹬车去一趟,回来卖一上午。下午再去一趟。”
  
  “那您一天得骑百十里地?”
  
  “七十四了,不活动活动成吗!”
  
  他都七十四了!真不像。不过他看起来像多少岁,我也说不上来。这人好像是没有岁数的。
  
  “您一直就卖蚯蚓?”
  
  “不是!我原来在建筑行业当壮工。退休了。退休金四十几块,不够花的。”
  
  我算了算,连退休金加卖蚯蚓的钱,有百十块钱。断定他一定爱喝两盅,我把手圈成一个酒杯形,问:
  
  “喝两盅?”
  
  “不喝——烟酒不动!”
  
  那他一个月的钱一个人花不完,大概还会贴补儿女一点。
  
  “我原先也不是卖蚯蚓的。我是挖药材的。后来药材公司不收购,才改干了这个。”
  
  他指给我看:
  
  “这是益母草,这是车前草,这是红苋草,这是地黄,这是稀莶……这玉渊潭到处是钱!”
  
  他说他能认识北京的七百多种药材。
  
  “您怎么会认药材的?是家传?学的?”
  
  “不是家传。有个街坊,他挖药材,我跟着他,用用心,就学会了。这北京城,饿不死人,你只要肯动弹,肯学!你就拿晒槐米来说吧——”
  
  “槐米?”我不知道槐米是什么,真是孤陋寡闻。
  
  “就是没有开开的槐花骨朵儿,才米粒大。晒一季槐米能闹个百儿八十的。这东西外国要,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听说是酿酒。不过得会晒。晒好了,碧绿的!晒不好,只好倒进垃圾堆。蚯蚓!蚯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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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9:02 | 查看全部
  我在玉渊潭散步,经常遇见的还有两位,一位姓乌,一位姓莫。乌先生在大学当讲师,莫先生是一个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我跟他们见面时也点头寒暄。他们常常发一些很有学问的议论,很深奥,至少好像是很深奥,我听不大懂。他们都是好人,不是“造反派”,不打人,但是我觉得他们的议论有点不着边际。他们好像是为议论而议论,不是要解决什么问题,就像那些钓鱼的人,意不在鱼,而在钓。
  
  乌先生听了我和卖蚯蚓的人的闲谈,问我:
  
  “你为什么对这样的人那样有兴趣?”
  
  我有点奇怪了。
  
  “为什么不能有兴趣?”
  
  “从价值哲学的观点来看,这样的人只有低级价值。”
  
  莫先生不同意乌先生的意见。
  
  “不能这样说。他的存在就是他的价值。你不能否认他的存在。”
  
  “他存在。但是充其量,他只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填充物。”
  
  他们争执不下,转过来问我对卖蚯蚓的人的“价值”、“存在”有什么看法。
  
  我说:
  
  “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他。我对所有的人都有兴趣,包括站在时代前列的人和这个卖蚯蚓的人。这样的人在北京还不少。他们的成分大概可以说是城市贫民。糊火柴盒的、捡破烂的、捞鱼虫的、晒槐米的……我对他们都有兴趣,都想了解。我要了解他们吃什么和想什么。吃什么,我知道一点儿。比如这个卖蚯蚓的老人,我知道他的胃口很好,吃什么都香。他的一嘴牙只有一颗活动的。他的牙很短、微黄,这种牙最结实,北方叫作‘碎米牙’。他说:‘牙好是口里的福。’我知道他今天早上吃了四个炸油饼。他中午和晚上大概常吃炸酱面,一顿能吃半斤,就着一把小水萝卜。他大概不爱吃鱼。至于他想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或者知道得很少。我是个写小说的人。对于人,我只能想了解、欣赏,并对他进行描绘,我不想对任何人作出论断。我对人,更多地注意的是他的审美意义。你们可以称我是一个爱观察生活现象的美食家。这个卖蚯蚓的粗壮的老人,骑着车,吆喝着‘蚯蚓——蚯蚓来’!不是一个丑的形象。当然,我还觉得他是个善良的、有古风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他至少不是社会的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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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9:13 | 查看全部
 这时忽然有一个也常在玉渊潭散步的学者模样的中年人插了进来,他自我介绍:
  
  “我是一个生物学家。我听了你们的谈话。从生物学的角度,是不应鼓励挖蚯蚓的。蚯蚓对农业生产是有益的。”
  
  我们全都傻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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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9:35 | 查看全部
胡适先生二三事时间:2014-07-22 作者:未详 点击:123次   胡先生是安徽徽州绩溪县人,他对于他的乡土念念不忘,常告诉我们他的家乡的情形。徽州是个闭塞的地方,四面皆山,地瘠民贫,山地多种茶。每逢收茶季节,茶商经由水路从金华到杭州再到上海求售,所以上海的徽州人特多,号称徽帮,其势力一度不在宁帮之下。四马路一带就有好几家徽州馆子。
  
  1928年至1929年间,有一天,胡先生特别高兴,请努生、光旦和我到一家徽州馆吃午饭。上海的徽州馆相当守旧,已经不能和新兴的广东馆、四川馆相比,但是胡先生要我们去尝尝他的家乡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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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09:49 | 查看全部
  我们一进门,老板一眼望到胡先生,便从柜台后面站起来笑脸相迎,满口的徽州话,我们一点也听不懂。等我们扶着栏杆上楼的时候,老板对着后面厨房大吼一声。我们落座之后,胡先生问我们是否听懂了方才那一声大吼的意义。我们当然不懂,胡先生说:“他是在喊:‘绩溪老倌,多加油啊!’”原来绩溪是个穷地方,难得吃油大,多加油即是特别优待老乡之意。果然,那一餐的油不在少。有两个菜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一个是划水鱼,即红烧青鱼尾,鲜嫩无比;一个是生炒蝴蝶面,即什锦炒生面片,非常别致。缺点是味太咸,油太大。
  
  徽州人聚族而居,胡先生常夸说,姓胡的、姓汪的、姓程的、姓吴的、姓叶的,大概都是徽州的,或是源出于徽州的。努生调侃地说:“胡先生,如果再扩大研究下去,我们可以说中华民族起源于徽州了。”相与拊掌大笑。
  
  吾妻季淑是绩溪程氏,我在胡先生座中如遇有徽州客人,胡先生必定这样介绍我:“这是梁某某,我们绩溪的女婿,半个徽州人。”他的记忆力特别好,他不会忘记提起我的岳家早年在北京开设的程五峰斋,那是一家在北京与胡开文齐名的笔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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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10:03 | 查看全部
 
  胡先生酒量不大,但很喜欢喝酒。有一次他的朋友结婚,请他证婚,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筵席只预备了两桌,礼毕入席,每桌备酒一壶,不到一巡而酒已告罄。胡先生大呼添酒,侍者表示为难。主人连忙解释,说新娘是节酒会的会员。胡先生从怀里掏出现洋一元交付侍者,说:“不干新郎新娘的事,这是我们几个朋友今天高兴,要再喝几杯。赶快拿酒来。”主人无可奈何,只好添酒。
  
  事实上胡先生从不闹酒。1931年春,胡先生由沪赴平,道出青岛,我们请他到青岛大学演讲,他下榻万国疗养院。讲题是“山东在中国文化里的地位”,就地取材,实在高明之至,对于齐鲁文化的变迁、儒道思想的递嬗,讲得头头是道,听众无不欢喜。当晚青大设宴,胡先生赶快从袋里摸出一只大金指环给大家传观,上面刻着“戒酒”二字,是胡太太送给他的。
  
  胡先生交游广,应酬多,几乎天天有人邀饮,家里可以无需开伙。徐志摩曾风趣地说:“我最羡慕我们胡大哥的肠胃,天天酬酢,肠胃居然吃得消!”其实胡先生并不欣赏这种交际性的宴会,只是无法拒绝而已。1931年6月21日胡先生写信给我,劝我离开青岛到北大教书,他说:“你来了,我陪你喝十碗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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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13:10:15 | 查看全部
  胡先生住上海极司菲尔路的时候,有一回请“新月社”一些朋友到他家里吃饭,菜是胡太太亲自做的徽州著名的“一品锅”。一只大铁锅,口径差不多有一英尺,热腾腾的端了上桌,里面还在滚沸,一层鸡,一层鸭,一层肉,点缀着一些蛋皮饺,紧底下是萝卜白菜。胡先生详细介绍这一品锅,告诉我们这是徽州人家待客的上品,酒菜、饭菜、汤,都在其中矣。对于胡太太的烹调本领,他是赞不绝口的。他认为另有一样食品也是非胡太太不能办的,那就是蛋炒饭——饭里看不见蛋而蛋味十足,我虽没有品尝过,可是我早就知道其做法是把饭放在搅好的蛋里拌匀后再下锅炒。
  
  胡先生不以书法名,但是求他写字的人太多,他也喜欢写。他做中国公学校长的时候,每星期到吴淞三两次,我每次遇见他都是看到他被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密密围绕着。学生要他写字,学生需要自己备纸和研好的墨。他未到校之前,桌上已按次序排好一卷一卷的宣纸,一盘一盘的墨汁。他进屋之后就伸胳膊挽袖子,挥毫落纸如云烟,还要一面和人寒暄,大有手挥五弦目送飞鸿之势。胡先生的字如其人,清癯消瘦,而且相当工整,从来不肯作行草,一横一捺都拖得很细很长,好像是伸胳膊伸腿的样子。不像瘦金体,没有那一份劲逸之气,可是不俗。胡先生说蔡孑民先生的字,也是瘦骨嶙峋,和一般人点翰林时所写的以黑大圆光著名的墨卷迥异其趣,胡先生曾问过他,以他那样的字何以能点翰林,蔡先生答说:“也许是因为当时最流行的是黄山谷的字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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