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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泪(小小说) 清明节这天,雾锁山头,长长的雨丝穿过惨淡的云层,飘在人的脸上,让人感觉阵阵凉意。
雾鸣山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通向山顶。在这条满是泥泞的山路上,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在艰难地行走着。妇女名叫桂榕,男孩名叫福娃。妇女眼含忧戚,憔悴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福娃年近十岁,充满童真的双眼不时左顾右盼,稚嫩的胖脸,像两个红扑扑的苹果,一张小嘴里总是充满了好奇,叽叽喳喳的童音犹如画眉在枝头欢唱,清脆而悦耳。
母子俩来到半山腰,在那荆棘丛生的斜坡上,有一座长满了荒草的坟茔。母亲一只手用木棍轻轻拨打着枝条和杂草上的水珠,一只手紧紧牵住孩子,向那座孤零零的坟茔缓缓走去。
坟茔里是他的丈夫,生前是从事煤矿井下作业的矿工。三年前,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早上,桂榕接到了矿上打来的电话,丈夫出事了,丈夫正在井下作业时,被掉下的伞檐砸中头部,当场死亡。
丈夫啊,提到伞檐,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记得你曾经向我说过。那是一个黑漆漆夜晚,你带着一股酒气回到家里,马起脸脸,忿忿地说自己和班长吵架了,原因是自己在当班的工作面上留有伞檐,被班长检查发现后扣了一百元钱。当时,不难看出你情绪激动,还大骂班长故意整人,这点小事害得自己出脱了两天工资。那时,我也不懂伞檐是啥东西,只是劝你今后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让班长逮倒就行。
桂榕从背包里取出一挂坟飘,轻轻地挂在丈夫的坟头。坟飘被风吹起,发出丝丝的声响,恍惚,这是梦境中的丈夫在向自己呢喃。那迎风飞舞的白纸飘,柔柔地,轻抚着桂榕挂满了泪珠的脸庞,此情此景,多么像是枕在丈夫的臂弯里,眯起双眼,尽情地享受着丈夫用凌乱但柔和的发际摩纱着自己的脸颊。
泪珠,顺着双腮滑落,桂榕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曾经温馨的从前:自己和丈夫是同村人,丈夫家境不算好,但人能吃苦。结婚后,丈夫总对我说亏了我,结婚几年来,上奉公婆下育孩子,耕地耙田全落在了我的肩上。他曾悄悄对我说,自己争取多挣点钱,给我买一个大大的戒子,然后要我穿上婚纱,去补一个婚纱照,也学城里人那样洋一回。
丈夫啊,假如一切可以重来,世上真有轮回,我一定会对你说,我宁愿要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要你用忽视安全,要钱不要命的行为去赚取婚纱和戒子。丈夫啊,你可知道,这个家至从没有了你,就显得多么的零碎。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婆婆,那堪经受如此沉重的打击,你走没多久,她也因悲伤过度离开了我们。年老的公公,也难以支撑这接二连三的重创而瘫痪在床。我们年幼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可是从小就少了那千金难买的父爱啊!你走了,你带走了家庭的温馨和幸福,唯一留下的是亲人无尽的思念和痛苦。你走了,但你知道吗?你可是我们这个家的中流砥柱!倒下了你一人,可坍塌了我们一整家啊!
清谷幽幽,云烟袅袅。山风轻叩着岩壁上那一簇簇即将凋零的野花,花瓣像流星雨一样滑落在丈夫的坟前,铺了厚厚一地。从桂榕腮边滴落的泪珠,也像那摇曳坠落的花骨朵,在无声的撒……。(侯春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