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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真实的故事改编。
时间:公元1995年。
地点:S市某国营企业(这家国有企业后来也破产了······)。
中心人物:卫生所所长钱文高,1961年医科大毕业,主任医师,是年五十五岁。
“老钱,对你的成绩大家还是肯定的。经过厂党委研究,决定开除你的党籍。但是,优秀党员证书仍然给你——毕竟是坐牢前评选的嘛,功是功过是过。希望你放下包袱,认真改造,努力学习。判三年缓四年,理应开除公职,但念及你为党为厂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决定保留公职,带‘病’上班吧。当然,所长不能再当了·······”政工科科长不无遗憾地说着,同时郑重递上“优秀党员”证书、奖状、奖金。
望着奖状,钱所长涕泪纵横,心想: “到底我口紧呀,没有疯狗乱叫咬,万斤重担一肩挑。虽然做了三个月的牢,判了三年徒刑,但缓四年执行,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做人还是厚道好啊。否则·······” 脱口却是: “谢谢组织关心、厚爱······”钱文高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洒落在优秀党员奖状上,“滴滴答答”声似雨打芭蕉一般。党籍开除,奖状废纸一张,奖金管点用······
原来,S市卫生机构发生重大药品回扣案,大量快要过期失效的药物在高额回扣的诱导下推销给了医疗机构。东窗事发,钱文高所长也在其中,仅他一人涉案金额就高达数百万——那是工资普遍三四百元的年代。检察机关以贪污受贿罪公诉钱文高所长,结果判三年有期徒刑,缓期四年执行。经过多方斡旋,有了开头的一幕······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钱文高所长深谙其道。分管卫生所等后勤的刘副厂长、财务科李科长都是钱文高所长的至交。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物中情,情中物,三人好得也不知是雅是俗了。钱文高所长,主任医师,业务在卫生所游刃有余,人情世故更是老道:凡事利益均沾。厂长的宝贝儿子初中毕业,挂名卫生所,人在医学院学习——工资、奖金照拿,学费厂里全出,只为了拿张文凭将来也是医生。当然知情者寡。 因此这钱文高所长八面玲珑。有人形容:“钱所长跺跺脚,全厂地颤抖······”
看着警车红蓝灯闪耀地带走了钱文高所长,财务科李科长心里一阵阵发紧,浑身阵阵寒意:"不好,要出大事了!阿弥陀佛,你可一定要顶住呀老弟·······"
厂里紧急会议。
一人“向隅”,举座颦眉,烟雾缭绕,各怀心思。一时间,诺大的会议室里,香烟燃烧的“嘶嘶声”与窗外秋风落叶的“沙沙声”相映成趣······
分管后勤的刘副厂长打破寂静首先发言:"老钱平时工作勤勤恳恳,为厂为党也工作三十多年了。就说药品进货吧,即便三伏炎热夏天,老钱也不要别人出马,都是自己骑自行车进货。虽一时糊涂误入迷途,我看本着我党治病救人的原则,由组织出面协调,尽量从轻发落······"刘副厂长此刻心情也异常不安,似乎”冰雹“马上就要砸落在自己头上一般。边说边腿抖着不停。
财务科长老李巴不得这句话,立刻插话道:"是的,应该这样的。都是老同志了嘛,在座的老同志的身体不都是钱医生调理的嘛。千万别把人往死里逼呀······"
书记是想有点微词的。但厂长不发话,也不好明说。毕竟厂长负责制,现在书记不吃香喽。再说,平时的高档补品自己也没少吃——当然都记在免费药品的目录上。从来不要别人出马,哼!他舍得吗?他敢让别人插手?想到这,书记不由得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上个月老钱评选的优秀党员还能算吗?······”
厂长呷了一口高档进口西洋参茶,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中淡黄色液体,总结:"干嘛不算?上个月是上个月,犯事是这个月。此一时彼一时嘛!不过,老钱这次犯了这样的错误,的确性质严重,一定要严肃批评教育。同时,由组织出面,联系上级有关部门协调配合公安、检察机关工作,在查清问题后,积极退款主动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具体由政工科、财务科负责·······"
书记同意,会议结束,高效运行,分头行动······
探监。
“认真交代自己、自己的错误,争取宽大······”
在狱警的监督下,望着似乎苍老了许多的钱文高,财务科长老李心想:“刚才自己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并重述了两遍,老弟你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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