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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躯,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自从我的五妹离去了,我就很少看见母亲的笑容。昨天我看她在家里穿了一条暗花的长裤,还没等我开口,母亲的泪水簌簌地流下了。她摸着裤子哽咽着说:“这是你五妹给我买的”。说完又是一阵抽噎,她触景又生情了。此时,我捋了捋母亲又多了一层的白发,不知说啥,竟也泪流满面。
母亲一生养育我们姊妹七个,在那艰苦的年代里,人们几乎是吃不饱穿不暖。可在我的记忆中,就是在吃三两七钱三的时光里,我都从来没饿过肚子,也没挨过冻。经常看见的是母亲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看见的是她没日没夜忙碌的身影和慈祥的面庞。
父亲中年时总是生病,病来时就发晕。那时我们家住在交通不方便的小山村里,特别是夜晚,没法去医院的。只有一个赤脚医生,他离我们家有两里多路。那一段路很孤单,而且听说那儿曾经闹过鬼,甭说是走了,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可是我的母亲常常在夜晚,一个人去叫赤脚医生来我们家给爸爸看病,那时,我没看见母亲流过泪,她永远是那么坚强和韧性。现在想起,在那样的夜晚,连一个男人都不敢一人走的小路,母亲是怎样走过来的啊!
七十年代里,父亲在村里做文书兼会计。在那以阶级斗争为刚的年代里,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就知道时不时来一拨人,把我家查一遍,特别是父亲管的那些账目。记得有一次,一张发票被查有问题了,当场就有人揪出我的父亲责问,父亲一时还不出原由,很是焦急,我们都哭了。这时我的母亲挺身而出,勇敢地挡住那些人,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丈夫啥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做不该做的事,请你们相信。”后来又查了几遍,终于查清没有任何问题的。当时母亲那样的过劲,我都崇拜了。有母亲的支持和保护,我的父亲一直在村里工作直至退休,而且很受人尊敬,我很清楚那是母亲一半的功劳啊。
从大跃进吃食堂到 分田包干责任制,母亲走过的是一条历经无数艰难困苦的路程。可是她从来没有轻易地掉过眼泪,在我的心中,她永远是那样的不屈与慈爱。
母亲现在总是以泪洗面,终日落魄。我想对母亲说,五妹她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只能用来翻阅悲伤并擦亮坟茔。她思念女儿的心情我们理解,同样我们也非常痛心和思念。可是我们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消瘦更是伤心啊!我多么想她还是那样的健朗和笑容可掬,那么坚强。只要她能开心,我愿意承受更多的思念,像忽略夜色一样忽略那些浓重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