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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与几个文友相约西行。病怏怏的麦田在经历了几场春雪之后一下子绿了起来,以至于我都能感到那绿要溢了出来,要把那些枯草染绿,要把那些枯枝染绿一样。行驶在大片大片绿意盎然的麦田里,言语之中的惊喜、眼神之中的流曳和溢于言表的字字句句,也都一下子绿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顺涧湖。烟波浩渺的湖面,涟漪荡漾的湖水,以及那轻轻敲打着堤岸的水声,都像要急于表达心情、急于倾诉真情的恋人一般,让我们深感顺涧湖的多情和妩媚。虽不是芳草青青的时节,四周的沟沟坎坎也还没有丝毫的绿意,但湖面之辽阔、湖水之清丽和湖中洒脱飘逸或急或缓的小船,都在告诉我们,春天正在这一笑一颦中走来。
第一次到顺涧湖游玩是去年夏天的事。女儿放学在家,整天埋头于书山题海之中,几百度的眼镜换了又换,不知知识是否增加几许,反正镜片的度数与日俱增。担心这样会把身体搞垮,会让幼小的心灵萦绕在书本的阴影里,就一时冲动,骑上车子一路西行。
一路打听着一路欣赏着夏日丘陵地带的旖旎风光,和女儿说说笑笑到达目的地。
顺涧湖也叫天王湖,相传公元前630年,周襄王河阳城受觐,心情郁闷,常到湖边登高望远,泪洒湖水,故此得名。而湖的北面不远处就是襄王受觐的古周城。许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壮观的水面了,在太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下子把我惊得目瞪口呆。游过武汉的东湖,东湖的水面一马平川、无声无息,好像对客人不冷不热的江南少女;也看过滇池的水,滇池的水除了更加辽阔给人一种怅惘的感觉之外,远不及顺涧湖水这样灵秀。顺涧湖吸引我的除了这深不可测绿得让人吃惊的水之外,更能体现出她妩媚和娇羞的,就是矗立在水中的那些小岛。水环岛而动,你看着看着,她就会害羞似的隐藏到小岛的身后,让你非上到岛上寻觅一番。
而这次却真正上了一次岛,尽管湖面寒风料峭,但依水而立的柳树,长长的枝条已经像少女的长辫一样软了。“一帘幽梦晗烟白,满树春风柳色青。”淡淡的鹅黄色匍匐在湿湿的黄土坡上,仿佛是谁将黄土划了一道口,那绿就要溢流出来一般。
租了个小船,四个人相互体谅着相互蹬车般漂泊在湖面。北京的客人看到如此的贴近水面更是手舞足蹈,这一刻好像他的血液中流动的不是血而是奔腾不息的水般激动。客人说,在四川老家曾养鱼多年,与水结下了一世的情缘,所以现在不管到哪儿,只要看到水,就会激动得不得了。游过澜沧江、岷江和长江的客人解释说:“那不是我对水的激动,而是水对我推波助澜呢,让我身不由己。”
徜徉在波光荡漾的水面,每个人的心也柔软起来。触手抚摸身边的水,那种清凉绵软的滋味,是不接触水的人所无法体会到的。在水上,你可以把水作为自己的知己倾诉一腔幽怨,你可以把水当做自己的红颜倾诉衷肠;你可以倾听来自水深处的天籁之音,你可以闭上双目想像犬马嘶鸣的古代疆场;你还可以在水的波纹中感悟人生的起起伏伏,你还可以从水涌动的浪花中体味生活的坎坎坷坷。在这一望无际的水面,如果你愿意做一滴水,那么你就是组成这个伟大群体的一员;如果你愿意做一束浪花,那么这个浪花群中也一定会有你歌唱生活的音符在激昂……
经过十几分钟的水中跋涉,小船达到那个叫万紫山的小岛。一向憨厚待人的老平用手拉着岸边的树根让我们上了岸。万紫山上荒草遍地,一条路人踩出的便道也被荒草横七竖八的遮掩的难辨踪迹。脚下的草时不时的拽着你的裤脚,好似盛情留客一样不弃不离。
在圣母庙前,望着头顶上从远处飞过水面的电线,客人说,在这个地方盖上几间小屋,斟上几杯水酒,邀上几个文朋诗友垂钓于湖边、吟诗于湖上,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该是怎样的一种惬意啊。
行觉也有此意。他告诉客人,如果把这一片土地租赁下来,在这个地方建几间小屋做成你们的创作基地,每年来此创作一番,那种心情是习惯了大都市的你们所不能享受到的。
“再开垦一片菜园,喂养几只小鸡,黎明闻鸟鸣鸡唱,傍晚听风颂水吟,那才是真正置身于世外桃源呢。好地方、好地方。”从客人喜不自禁的表情中,我想,今晚进入他梦境的,一定是这个叫做顺涧湖的地方。
浏览一周,登上老平用手做缆的小船,心情也随着湖水的颤动起伏不平。虽然远离了都市的尘嚣,但这个地方给于我们更多的不是佳境,而是佳境中的一份宁静、一份纯洁和一份宽容。文章总有千古时,美景流年也沧桑。而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这一池清水,在心中却会永远清波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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