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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夏天,江西省杂文学会编辑出版了一套《南酸枣丛书》,其中有我的第一本杂文集《朝话夕食》,出版社给了我1000本。感激许多熟人帮忙销售了600多本,尚余300来本,我便搬了一个小凳,带了一张小方桌,提着一捆书,扛着请人制作的“作家岩泉签名售书”的“广告牌”和爱人一道,差怯怯地来到街头摆摊卖书……
还不错,第一天在县城人民广场就卖掉了55本,第二天又卖掉了30来本,再后来就与日俱减。心想,老在一个地方恐怕不行,于是就想着到城中黄州桥头去试试看,因为那儿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可谓车水马龙,不时有市民好奇地走了过来,有的只是随便瞧瞧或翻翻并不打算买。
有一位熟人看了许久,笑着对我说:“老岩,你能不能再便宜点?”我说:“八元钱,还嫌贵啊!”他说:“一般来说,摆摊卖书是可以打折的。”我也笑了笑对他说:“那是人家原本就打折进来的书,我这是出版社出版的自己的新书,所以不打折……”
“少块2元,6块钱行不行?”他打断我话再次说。我说:“你想买,就这价。”他只好掏出10元钱,我找给他2元,可他还不死心地对我说:“白是熟人,2元钱的面子都不给。”我说:“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原价原卖,公平交易”,他拿着书没走几步,又匆匆回头对我说:“你在这书上签几个字,署上你的大名,总可以啊,”我说“这没问题。”
突然,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站在我的“售书告广”前,颇有些不屑地:“好大的口气呀,‘作家岩泉签名售书’”停了一会儿,以一种讥笑的口吻说,“何以证明你是作家?”
我礼貌地对他说:“请先看书,再看(作协会员)证”。他拾起一本书,走到离我不远的黄州桥头,背靠着水泥桥墩,看了约二十分钟,然后过来朝着我伸出手说:“能不能出示你的会员证?”我从口袋里拿出“作协会员证”给他,说,“请多指教!”他很认真地说,“岂敢,岂敢,我刚才看过集子中的《先救救人类自己吧》和《文事谐趣》这两篇之后,认为你自称‘作家岩泉’还是名副其实的,不好意思,多有得罪。”说着拿出32元钱,“给我四本,并请在上面署上你的大名”,然后拿着书,扬长而去……
我当时还以为这位年轻人来者不善,是来砸场子的。
冷了一会儿场,又有一位中年男子,拿着我的书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下。然后,侧身站在我用胶合板制作的简易“广告”牌前,摇头晃脑读着我那王婆卖瓜式的广告词:
《朝话夕食》,是我的第一本杂文集,好看不好看?自己说了不算。
内容:抨击官场腐败现象、鞭挞社会丑恶行为、关注人类生态环境、颂扬世间真善美。
文风:语言尖刻、文笔犀利、嫉恶如仇、四面出击;
效果:领导不爱(看)、同僚不理(解)、惟有百姓、视为知己。
虽然百姓是弱势群体,像默默无闻的苍茫大地;而我正是地下涌动的岩泉,地上生长的玫瑰。
价格:今日卖八元,将来无穷价。因为——它刻露了一个时代,缩微了一幅国画。
没想到,他那带着浓厚崇仁地方腔的“普通话”倒也读得起伏跌宕,抑扬顿挫!经他那么高声一读,让惯于看热闹的市民们逐渐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卖出去18本……
正在这时,城管过来了,左瞧瞧,右看看,然后走到我的跟前说:“这儿怎么能摆摊,挪开,挪开……”
我笑了笑,对这位城管说:“城管同志,我这不是在路旁边吗,既不妨碍交通,也不影响市容,再说那旁边不是也有摆摊的嘛?”
另外一位城管人员瞪了我一眼说:“人家交了摊位费,你交了吗!”我说:“我只是摆几天就没得卖了”。
这时,我想起曾经跟他们大队长打过招呼,于是说:“我认识你们大队长,而且我跟他说过……”
“这嘭街(方言,驱赶小摊小贩),又不是大队长的事,他哪能管得这么细,走吧,走吧,少罗嗦……”
没想到,他这么一凶一赶,围观的人反倒更多了。突然过来一位熟人,用力地在我肩上使劲一拍,说:“嗨!这不是咱们的岩作家吗,怎么?摆摊体验失业人员的处境来了!”说着走到我的书摊前,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说,“早就听说你出书啦,今天总算让我给碰上了,来,卖给我10本,”接着义务为我当了一回“托儿”,“岩作家可是咱们当地的名人,甚至是……”,我礼貌地朝几位城管人员看了看,赶紧打断这位熟人的话说:“老兄,您可千万别抬举我,连这几位经常与他们打交道的城管先生,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哪儿还够得上什么名人……”
我不晓得那几位城管队员是啥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这些市民们(有熟人也有陌生人),是有意支持我,还是故意“为难”他们,纷纷围着我的小书摊,几乎一人一本买走了我50多本书。最有意思的是一位老太太,她一下就拿着两本书,问我:“这位先生,你的书对我孙子考大学有用吗?”,我说:“老太太,我这书啊!对高考不起什么直接作用,但是有些间接的启发作用”。当时我想,这位老太太可能不识字,只是觉得大家都踊跃买的书,估计是有用或不错的书。yqyds@126.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