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牛桩粽子

阳春白雪

母亲的牛桩粽子
赵春阳
今天是端午节。一大早我就赶到父母亲那里，一进大门那满屋子向往已久的粽子青香迫鼻而来，沁人心脾。顺香而觅母亲早就用特大号的铝合金锅煮上满满一锅粽子，铝锅中粽子在沸腾水中振颤，欢腾的水泡如粒粒透明的珍珠伴随绿菱舞动，一阵阵清香顺着白烟飞舞，让人陶醉。手拿热腾腾慈祥母亲包裹的粽子，细品一口简直就是龙肝凤髓，是我一年望眼欲穿的最希望享受到的——牛桩粽子。
这时！我细细端详我那可爱、可亲、可恋——母亲。两鬓如霜、发如枯草、飞银无形，满脸皱纹细的如鱼网般，粗雏更像那干裂的河床，嘴巴收缩，上下颏凸起……我的母亲为什么默默的、悄悄的老了啊！人为什么要老呀？无能为力的我，只有饮忧愁吞伤感！水流花谢两无情。岁月是多么无情，又是那样的难留，它是那样无影、无形的雕刻刀让曾经光鲜靓丽的面容变得皱纹纵横。母亲年青的影像不时地在我眼前闪耀，让我地思绪回到苦难、有趣和快乐的年代。在我的印象中，母亲特别瘦弱，身体瘦长风都可吹倒，倒是一头的黑鸦鸦卷头发，扎着一个马尾巴，面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微红，眉不画面翠，俏丽而甜净。母亲的工作是十分繁重，卸原煤、打灰砖、扛化肥、做石棉瓦……给原本瘦弱的母亲更是雪上加霜，每一次下班回家，我总是发现母亲满脸是汗、发如水洗、脸色发黄、人如虚脱、汗湿衣襟。可每年的端午节，母亲总是千方百计让我们兄妹四人幸福并快乐着，大舅和二舅也早早地送来自己种植的糯米，米粒子个个饱满，晶莹透明，这时母亲就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带我和弟弟江边打芦苇叶，这时的太阳也热情无比，我们要走七八里路才能赶到九华村，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灰色的沙滩,深绿色芦苇亭亭玉立迎风摇曳，你亲我抱好不热闹，发出刹刹的声响,疯长着的芦苇就如同绿色的屏风一般。走入翠绿的芦苇荡如同到了迷宫一般，苇茎突突地上窜，包裹在苇茎上的淡绿色苇叶被初夏喷薄的阳光利索地一层层剥开，一片片青绿而修长的苇叶便婆娑在夏日的风中。这时我们一层层剥开芦苇开始打粽叶，你追我赶、打闹嬉笑、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芦苇海洋中回响。快到中午时间，我们就打了满满三竹篮新鲜的苇叶，走出芦苇荡才发现我们全身上下沾满了毛茸茸白粉，奇痒无比，手和腿也不知给划了多少长条血痕，收获是快乐的；头顶烈日往家赶，人越走越累、竹篮越拎越沉，到家时手腕上早就掐下深深的凹痕，印染着青紫色。这时的母亲也顾不上歇息，就点火烧水，刚采回来的苇叶较脆，不能直接用来包粽子，需用开水焯一下，焯过水的苇叶柔软且透着成熟的青色。这时，母亲就用一根毛竹扁担横跨澡盆上，用小刷子轻轻刷洗掉每一张苇叶上的茸毛和浮垢，剪去鞘柄和叶尖，并一层层叠好芦苇叶，包粽子的重要材料就准备好了。父亲就用麻绳安一定的长度剪断，浸泡在水中然后一缕缕分开，母亲把糯米、红豆和绿豆冲洗干净，准备好麻线，汤匙，筷子，就可以动手包了。拣一片艾叶，随手一卷，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在斗形的绿斗里，填入糯米，压实，又随手一卷，用草线一束。一个身穿绝衣初生绿菱，三角有型、一角坚挺、形如牛桩如魔术般在母亲的掌心呈现。我不知母亲何时能用这翠绿包裹完这白、红、绿相邻粽子馅！清晨，粽子的青香挤满了屋子、也把我从梦中薰醒。端午节这天早上，母亲就把香气四溢的艾叶悬挂在大门头上，据说不仅可以驱邪，还可以驱蚊子，更可以用于疮痒的熏洗，这是我们无为老家风俗，城市的我至今都保持着这种风俗。
一串串翠绿色的牛桩粽子，一遍遍品儿时的端午情景。牛桩粽子包裹着我的童年记忆。祝父母亲长命百岁！膝下儿女永远相伴相随，快乐幸福每一天。
邮码：243061

安徽省马鞍山市马钢煤焦化公司(新区)保障部
                    2013年6月12日星期三  端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