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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进步
莲花乡藕池村何老汉院里有一棵杏树，树龄逾十年，每到麦收前夕，杏树上便挂满了黄橙橙的杏子。
何老汉二子二女，十年前，儿女们先后成了家。何老汉先给大儿子强在村头路边盖了一处新房，三间平房，两间厢房，还拉了院墙，盖了过底。
何老汉对强说，爹只有这么大能力了，以后你想盖楼房，直接在平房上接一层就行了。强没说啥，儿媳妇也没说啥。
过了两年，何老汉又给二儿子壮盖了三间平房，两间厢房。这次是在老宅子的基础上盖的房子。这次盖房子，娶儿媳妇，让何老汉夫妻俩花干了积蓄，大伤元气。
何老汉跟妻子一商量，跟哪个儿子住在一起都不合适，赶紧搬走。后来，他们搬到了村北一个护林房，在那儿安了家落了户。
护林房前有二十平米左右的荒地，野草没膝，何老汉跟老伴割掉了野草，两天后开垦了这片荒地，种植了一些蔬菜，并在四周夹上了篱笆墙。
时隔不久，何老汉在院中栽植了一棵杏树，树不大，高不过两米，比成年人的拇指差不多粗，让人惊奇地是，第二年，这棵杏树竟然开了花，结了果，数了数，整整十六个杏子，麦收前，黄橙橙的杏子把杏树压弯了。
何老汉和老伴舍不得吃杏，把摘下的杏子分别送给了强和壮，每家八个，不偏不正。
以后，杏树的花越开越多，结的杏子也越来越多。每一年，何老汉都把摘下的杏子一分为二，送给强和壮，这一送就是好几年。
几年过去了，昔日的小杏树长大了，结的杏子也多了，一年能摘一大篮子。
这几年中，何老汉家里又添了两口人，强的儿子七岁了，壮的女儿五岁了。
这几年中，每到小麦发黄的时候，何老汉的小院里便有两个小孩围着杏树乱转，他们盯着树上的黄杏，久久不肯离去。
也有的时候，是一男一女两个大人领着孩子，眼睛紧紧盯住杏树上的杏子。强一家人刚走，壮一家人又来了。
何老汉笑眯眯地看着儿子一家人，对儿子说，你们不要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啥时候杏熟了，我给你们送去，我和你娘一个杏都不吃，都送给你们吃。
不管何老汉咋说，强和壮还是隔三差五地来一趟。每来一趟，树上的杏便会少几个。
那天上午，何老汉跟老伴一起到镇上赶集去了。
半小时后，强一家三口人拎着篮子来了，他们开始摘杏，刚摘了几分钟，壮一家人也拎着篮子来了，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开始了疯狂地摘杏。
摘着摘着，强的儿子和壮的女儿因一个杏子争执起来，越争越激烈，强和壮的女人都护犊子，她们加入到两个小孩的争执中，两个女人竟然争吵起来，吵了一会互相对骂。
强和壮停止了摘杏，他们从树上下来，加入到争吵中，最后，强一拳打在壮的鼻子上，把壮打得鼻子窜血。壮忍住疼痛，一拳捣在强的左眼上。
壮的女人一见丈夫鼻子窜血，顺手操起一把铁锨，恶狠狠地朝强的头上拍去，一锨把强的头打烂，鲜血直流。强顿时昏倒在地，人事不醒。
强的女人一见丈夫头破血流，昏倒在地，顺手操起一个抓钩，要跟壮的女人拼命。幸亏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拦住。
强和壮被送进了镇医院。
何老汉和老伴回到家才听说这件事，老两口气得跺足捶胸。
这时，村党支部书记和村主任带着镇派出所的民警来到何老汉家。说等鉴定强和壮的伤情后，将视伤情对强和壮进行处理，到那时，法律可不 不管强和壮是兄弟关系，该逮谁逮谁，够判刑的判刑。
何老汉夫妇一听，立即给民警跪了下来，老两口泣不成声地说，就因为几个杏，你们咋能治他们的罪。如果真要治罪的话，我们老两口甘愿替儿子去坐牢。
一个民警严肃地说，大爷，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法律是公正地、严肃地。谁犯罪治谁，不存在代替一说。
村党支部书记对何老汉说，俺叔，都是杏树惹得祸，你赶紧把杏树刨掉吧，不然，以后兴许都能出人命。
何老汉叹息说，我不刨杏树，你们不知道，有这棵杏树，我两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每年麦季前三天两头到我家来，一旦把杏树刨掉了，他们还能来这儿吗？我打算好了，明年开春时，在院里栽一棵樱桃树、一棵桃树、一棵石榴树、一棵葡萄，让他们一年四季都能来我们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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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31 09:2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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