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核对完最后一个数字,穿透玻璃窗的斜阳已撒满桌面;不记得在忙些什么,但日日终是在忙碌着。
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打开窗子、倒杯茶、拉上窗帘。坐东朝西顶楼的办公室,过了“五一”没多少日子,下午斜射进来的日光就把房间烘烤的已如蒸房了;冬凉夏热的房间总是令人不怎么舒坦,感谢上帝,我与搭档终是成了这层楼中最忠实的、唯有的主人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一进夏季,一个接一个的小长假相伴而来,即将走过上半年,有得也有失。
随手点开音乐,《橄榄树》的旋律再度在耳边响起,每次听到这首乐曲,一种无以言表的酸楚开始在心中蔓延:以后的日子里,我该让您在哪里安居好呢?
自从父亲十几岁当兵离开家乡辗转,直到他献了青春又把子孙献在这片贫瘠土地上的近六十年的时光里,为了生活、为了老人更为了儿女,他和母亲所经历的磨难不是我们做子女能想象得到的。终于,他的儿女们长大了;终于,他和母亲双双退休了;终于,他儿女的儿女们也长大了;终于,生活蒸蒸日上可以共享天伦了、可劳累一生的母亲却病倒了。。。当母亲离去后,竭尽所能使父亲生活的开心舒适就成了我们做子女最重的生活核心。努力把储存的温暖尽可能的全部传递给我的父亲,更希望这些温暖能驱逐母亲离去后带给父亲的忧伤。但是我知道做子女的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填补母亲离去后带给父亲的失落与孤独。更何况现在就连一个稳定的家都无法给予他,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如果母亲在天有灵,是否会怪罪于我们?
母亲离开后,父亲在每年年末就随我们过起了漂泊的日子。本来父亲已经身居异乡,可如今当他儿女的儿女需要我们的时候,父亲又将随着儿女从异乡迁徙到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我不知道在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是否能让天伦之乐驱逐母亲离去后带给父亲的寒冷?更不知道念念不忘的、分别三十多年的老战友在异乡重逢后的喜悦能否让父亲的时光倒流?
家在哪里?哪里是家?我无法给自己更无法给父亲一个肯定的答案 ;生活中有许多我们不想做却不能不做的事,可也有许多我们想做却不能去做的事。因此我不能让父亲返回故土,无论如何。
思乡之情,我懂;叶落要归根,我也懂!可是我怎么能让即将进入耄耋之年的老父亲独自一人再回到那个小山村,更何况他儿时的小伙伴现在已所剩无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手?怎么忍心放手?怎么可以放手?当岁月已失去,我们再也哼唱不出年少的旋律时,我知道他所留恋的已不再是故乡的那个小山村,而是那个小山村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和留在他记忆中的故乡味。时光无法重来,但故地我一定会让父亲在有生之年重游。
小时候,父母在哪,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可如今,孩子在哪,哪里就是父亲的家了。人生,总有些看不完的风景、走不完的路、碰不到的人、触不到的梦,面对现实,我们无法从喧嚣中抽离,就算再遗憾,我也无法使父亲叶落归根。父亲,随我们去漂泊,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