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文/张勇
又过了属于父亲的节日,心中其实有很多的祝福话想对父亲说,却最终还是没张开口。也许是因为都是自家人,感觉没有必要,不需太过客气的缘故吧。只是象征性的陪父亲聊聊天,中午买来几斤排骨,在妈妈的帮助下,做了一顿可口的排骨米饭,促成了一桌少有的全家聚餐。我能看出父亲脸上洋溢的满足的笑意。或许不仅仅因为饭食的可口,更多的可能是全家团聚,儿孙绕膝的欢愉。
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父亲的手上。三个月来,我一直都不敢直视,每每看到他手上的疤痕和被截断的小指,我心中都无比难受。有对父亲的埋怨,也有对自己深深的自责。
三个月前,父亲在村旁的木材厂帮人干活时,左手被旋转的机器带入齿轮。当我赶到医院时,父亲已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忐忑不安的我,只听到了一声父亲痛苦的叫喊。当父亲被医生搀扶着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一只裹满纱布的左手,和无声流入父亲静脉的一瓶液体。医生同时递过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根被截的手指……
父亲曾有一双慈爱的手。记忆中他经常用这双手把我抛向空中,传来我”咯咯咯”的笑声。记忆中,他曾在农忙麦收的季节,让我坐在架子车上拉往村外的田里收麦子,一路上伴着布谷鸟的欢叫,他也随声附喝:“割麦种谷,张勇不哭……”。记忆中,每天下午都能在家门口听到父亲拨响的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这是父亲下班进家的讯号,它的响起也意味着我和姐姐能吃上了可口的油条和油炸馍,这可是父亲在数百米矿井下省出来的班中餐。
父亲曾有一双勤劳的手。记忆中,我家老房子的正屋贴满了父亲“先进工作者”或“优秀矿工”的奖状。这是他这双勤劳有力的大手挣回的荣誉。1990年,家中盖房子用的沙石,全部都是父亲在村头河滩里一锨锨筛选,并用架子车拉回来的。1996年,由于济源煤矿发生透水事故,父亲放假在家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舍不得休息,除了给村里的建筑队当小工挣钱养家外,硬是在村外荒草、碎石滩上开出了三分荒地。种麦子、种玉米,一直沿用至今。每年都有几百斤的收成。这曾一度成为父亲的骄傲的谈资。
2010年,父亲退休后,依然停不下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曾一度跟随村里人顶着烈日铺设柏油路,或者到村里的木材加工厂干些杂活,只为每天几十元的收入。我也曾多次劝他别干了,就在家休息或者和老年人一起打打牌、下下棋,但他就是闲不住……
经历了这次事故,父亲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每当有人来医院看望,都会劝他:别干了,60多岁的人啦,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父亲总是微笑着满口答应。
我不知道父亲是否能够做到。但我下定决心,让父亲这双饱经沧桑的手好好歇歇,不再操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