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地绿

尊者季羡林

蓝是天空中最灿烂、最醒目、最值得留恋的颜色，蓝夹杂着一朵又一朵的白云；绿是这时间段大地上最耀眼、最张扬、最喧嚣的颜色，绿囊括了乡间的田野。天蓝地绿，天地合一，加上那一幕幕闪亮的阳光，随着阳光徐徐移动，这映入眼帘的景象，显得是那样的绚烂多姿、灵动委婉而万千芬芳。
蓝是雨后初晴时绽放的矿物质颜料，天空中蓝的深浅在不同区域是形态各异的，在同一区域也是千变万化。蓝色深深，在区域游动着，感觉丝毫没有一点儿杂质可言；蓝色浅浅，在蓝中夹着这白，白在蓝色中占据着固定的位置，有时候看见是蓝围着白，有时却是白围着蓝。不知是蓝围着白，还是白围着蓝，昏昏沉沉，恍恍惚惚，晃晃悠悠，看着缓缓浮动的云朵，我也跟着迷茫了，无法分辨。
有时候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云朵，不管是白加蓝还是蓝掺白，看久了，就会有些幻化的想法。你会觉得朵朵云是有神术的仙人，在天中喧腾而飞奔着；更是留着笑脸的少女，又是佝偻的老妇，有时候觉得是飞奔的骏马，振翅飞翔的仙鹤，有时候却是一件件装饰品……动了，就变了，千变万化，奇思妙想。
绿是雨后给大地穿上的彩衣，绿在沃野的田埂里翩跹起舞，在远处青山上被风撩起摆动着，在青青的河水旁捎首弄姿地倒垂着。河岸低垂的植物正在绿色中得到滋养，小小的麻雀在绿茵环绕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喧闹着，碧绿的稻秧也在周遭的秧群中毫不示弱地茁壮成长。绿是这季节最繁华的颜色，是无拘无束的盎然，繁密而张扬。
绿，沃野千里万飘扬，好像是一幅巨型油画，这油画没有边缘，在不停地延展；绿，天南地北齐开放，好似梵高画的星夜，这星夜没有完整呈现，给人以遐想的空间。绿是远行的启明星，是航船的灯塔，是方向的指南针……绿是温柔，却又娇羞，又是淡淡的幽怨……绿是活力的青春，是温暖的希望，是迸发的勇气……
蓝孳乳回暖的大地，绿给天空带来想望，相互映衬着，蓝和绿给天地带来了无限的荣光。
乡间是无比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