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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
没有过至情至性的交流，也没有“情不自禁”的表露，更没有过永生难忘的经历。我和父亲的关系说是父子，更多成分像是“死对头”!记忆中存留的比较清晰的只有几个小碰撞，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记得这个，或许潜移默化地，这些不起眼的小碰撞在影响着什么。
一
6岁那年，我开始入学。由于是偏远山村，师资力量不到位，还没有幼儿园和学前班，我是直接上的一年级。当时听大人们闲聊说我父亲是整个乡学历最高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人。我对大学没概念，想当然认为大学应该只是比小学要大，人要多一些而已。但看着邻居经常拿这个说事，眼里掩饰不住崇拜。我很不服气的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上个比父亲更大的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心头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在较真，我的成绩一直很好，而且每次拿到成绩单的时候从来都是第一个让父亲知道，然而，记忆中从没听过几次父亲“露骨”的表扬。尽管村里的大人都夸我懂事，小孩子也都当我是“带头大哥”，喜欢和我玩，但小孩子该拥有的得意和自豪感却从未在我身上出现过。每当此时母亲都会拿着一枚闪闪发亮的口哨塞进我的兜里，然后为我打抱不平：“你爸爸是嫉妒你成绩比他好，咱别理他!”我很想把母亲的话当真，然而心中那股倔劲却怎么也消除不了。我与父亲的战争从此时开始，却从未停止……
二
初一那年，由于父亲工作变动，我来到河北进入了一所示范性中学读书。也不知怎的，我引以为傲小学连续几年的“三好学生”在进入到初中以后竟然感觉接不上轨，异常吃力。面对老师的“底子差”、“外来生”我开始沉默、委屈。有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那段时间，母亲每天起得特早给我做蛋炒饭，一个劲的提醒我：营养跟不上，成绩肯定会不理想，多吃鸡蛋就会好起来。我没有听取母亲的建议，甚至比母亲起得更早来摆脱吃鸡蛋，我倔强的认为：鸡蛋吃多了考试肯定考零光蛋(零分)。
父亲终于按捺不住找我谈话了。这是我一直不想面对的。尽管我心里明白父亲早就知道了我的近况，谈话只是迟早的事。我装作若无其事却又不得不小心谨慎的站在父亲身后，等待父亲发落。但出乎想象，父亲只是将自己写的一篇文章递给我看，表情和善，没有发飙的迹象。我看着题目很眼熟，是最近一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题目。我惊讶的扭过头看了父亲一眼，瞬间认为：这是在挑衅，无形的碰撞激起了更大的浪涛……
三
浑浑噩噩中高中三年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逝。说实话，我对高中生活基本上没有记忆，或许是因为学习氛围太紧张以至于圈子很狭窄，抑或是父母没在身边，那段记忆出现了断层，但唯一能够记忆犹新的应该是与父亲之间的“暗流”一直在涌动……
我顺利进入了大学生活，其实在我踏入学堂不久我就明白了大学不仅仅是比小学要大、人要多的学校。父亲之前上的那所大学也早就更名换姓，我无从考证之前到底有多大，更没有勇气询问父亲之前的大学是怎样一种面貌。父亲从来没与在我面前提起他之前的大学生活。一次我半开玩笑说：“你的大学已经不在影响力倒是未曾减少，看来我当初还是低估了形势啊。”父亲淡淡地笑了笑:“事实一直没变，改变的只是想法!”我知道，这一次，父亲又赢了。我的热切已经暴露了我内心的浮躁。父亲说得对，事实没变，然而在心理上我已经差了很大一截……
四
参加工作的前一天晚上，我整夜难眠，母亲默默地为我准备行囊，我知道，其实母亲一直在流泪，无声的压抑令我不自觉的走出了门，想透透气。我登上楼顶，望着眼前车水马龙在川流不息，一种浓浓的情愁绕上了心头。我站了许久，揉了揉有些呆滞的眼睛。蓦地，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模糊，伴随着一个光点一亮一亮的。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是他，我的父亲，不知何时，他也上了楼顶，或许说，他比我更早上来。记忆中，父亲很少上楼顶的。他旁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整齐的躺着几个烟头，我想打破宁静，却尴尬的发现，找不出词句来。父亲没有转身，只是对着眼前一片未知叹道：“你已经长大了，我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其实，在我内心深处，你一直很优秀，这不仅仅指成绩，我更看重的是你那颗争强好胜、积极上进的心。好多时候你都做得比我好，我之所以没有所表示，只是不想让你就此止步。希望工作以后能够继续保持。我也就心有所慰了!”我有些震惊的看着父亲：有些蓬乱却显得稀疏的头发已经花白，曾经平整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几条皱纹，那深邃的眼神似乎看不到任何情感。然而，我知道，父亲的情感不比任何人少，父亲对我的爱和期望从未出现过断点……
有时候，爱，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实质性的鼓励，却仍然可以无时不刻，无微不至!父亲做到了，而且做得天衣无缝，他不在乎我的曲解，更没有刻意去提醒，此刻，我才真正意义认识到，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超越过父亲，父亲的高度是我一直寻求突破却又从未突破过。
我的脚步还不能够停下，因为我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或许，父亲并不知道他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悄悄得到升华，拥有了新的高度。但我想，父亲是不会介意我的做法，因为，他一直在这样付出着…… (重庆能源集团 逢春煤矿 赵和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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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6 15:24:21
发表于 2014-7-16 15:4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