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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
老家的房前屋后又呈现出绿绿茵茵,最惹人眼的是屋后山坡上的那片杨树,静静吐露出了青青嫩芽,这个春天已是那片杨树第五次发芽了。
五年前,父亲买下十余亩山坡地,种下了近两千棵杨树。父亲说,他没有多大能力,没能给我攒多少钱,指望那片杨树成材后给我带来一笔收入。
父亲是个农民,当了八年兵,没有赶上越南自卫战,退伍后,为了照看病重的奶奶,放弃了部队安排的工作,一辈子种田种地,他和母亲省吃俭用为我和姐姐的生活和学习操劳着。我上学的时候,为了让我营养好一点,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父亲拼命打工挣钱供养着我。高中毕业后我远离了家乡,去了远方求学,我知道父亲随时牵挂着我,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我都要把、学习和生活情况详细地告诉他,让父亲尽量少为我操心,因为我知道父亲已积劳成疾。
大学毕业的前一年,父亲告诉我他在屋后买了一片山坡地种了杨树,那是他和母亲一棵一棵栽上的。他还说等我毕业后早点成个家,也好让他俩早点安心。
如今,我工作的地方离老家不是很远,随着成长,我一直为没有满足父亲的心愿而愧疚。每次回家都会刻意回避那些问题。两年前得知父亲心脏病重住院时,我匆匆赶回家,见到父亲躺在病床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听到我在他耳边呼喊,父亲意外地睁开了眼睛,但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父亲唯一牵挂的是我还没有成家,他还没有把我的心操完,爸爸一定要看着他的小儿子结婚。我也在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再让爸妈操心。
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都要对那片杨树呵护。整枝、上肥,他一棵一棵地侍候着。杨树茁壮地成长,已经成小树苗变成了粗树杆,父亲没事儿的时候总会在林子里转一转,用手拍拍树杆,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 父亲患病后就再也不能干体力活了,对后山上的那片小树苗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照顾小树苗,如今的他开始在后院里种些花花草草,每到夏天,回去的时候能吃到他摘下的新鲜水果。 又是一个春天,杨树又发芽了,林子里却见不到父亲的身影。老家的春景没有失色,特别是那片茁壮杨树林挺拔而又别致。每当看到它,我就像又见到父亲用爱在抚摸着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现在每次回老家,我会带着女友上山,用相机、手机拍些照片给他看,尝尝他种的葡萄,告诉他儿子已经长大。希望他身体像杨树一样焕发青春。(徐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