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需警惕翻拍做旧老照片

纤手香凝

 
王晓强 广东东莞厚街人。东莞市集邮协会副秘书长。主要收藏东莞近现代文献、史料、邮品及清代、民国时期穗莞两地的老照片。
20年来专注收藏清末民初穗莞老照片，藏家王晓强谈经验：
在广东收藏老照片圈里，王晓强小有名气。采访的地点选在他工作室附近，一间装修颇具当代艺术感的咖啡馆。王晓强很准时，携带着珍贵老照片的电子版，与我们分享他的藏故事。大半个下午里，思绪跟着老照片背后的故事，慢慢穿越，回到了清代与民国时期的广州与东莞，回到了沙面的老建筑与普济医院的旧影。收藏周刊 程辛 实习生 苏碧雁
收藏缘由
家乡情结促使我走上老照片收藏道路
回顾20余年的收藏经历，王晓强谈起前十年，在学习与储备阶段；这十年，是他真正走上影像收藏的路上，寻找老影像和收获的十年。这期间，有煎熬、有等待、亦有开怀。身为土生土长的东莞人，其家乡情结非常浓厚。为了找寻清代、民国最早有关东莞的历史影像，他费尽周折。
“我从小对有关东莞的东西，就非常感兴趣。尽管清代、民国时期，这里是个非常小的地方，但在我的眼里，只要跟它有关的历史影像，我都想找回来。”这缘于一次偶然。王晓强在收集邮票时，无意间看到了有关东莞历史的老照片资料。这一发现，触动着他开始查找一段尘封的历史。
但从哪里追溯？带着这个疑问，王晓强开始翻阅史料：“1847年，德国传教士来到东莞太平传教，这也是礼贤会进入中国的首站，这让东莞存在历史影像资料成为可能。那时期，德国的摄影技术室最先进的，而不同摄影师从珠江口往上游走，沿路拍摄，取景依次为金鳌洲塔、可园、普济医院、太平福音堂。这四处在当年是东莞最典型的历史建筑。”随后，他还了解到当年有一位来自德国巴勉的医生曾在普济医院工作，虽已过世，但后人还生活在当地。
挖掘到这些确凿信息后，王晓强前往香港参加影像展，在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一位来自德国的影像收藏家，他在德国圈内颇有名气。“我把这些老照片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资料也给他了，委托他帮我从德国医生后人的手中，找回东莞最早的老照片。”两年后，这位德国藏家如约兑现，一张太平福音堂的黑白老照片，就这样飘洋过海被他收回。这张老照片，以福音堂为主景，周围有水塘、树木等，展示了清代东莞的乡村景象。
找到的第二张老照片是普济医院，为彩色相片。看到这张照片时王晓强整个人都震撼了。“很难想象在1900年前后，东莞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存在过一栋非常有西方味道的建筑，且非常漂亮。可惜的是，这个建筑早已被拆。”感叹之余，王晓强还透露这样一则趣事，收藏普济医院的照片是被朋友的真心所成全，“朋友从国外拍卖会上买回来，我知道之后，天天缠着他，后来，他直接送我了。”
这一寻找停不下来，但也遇到了心结，第四张民国初可园没有找到。据王晓强回忆，当年在一场拍卖会上，自己与这张老照片只有一面之缘，“我看到它，却没认出来。后来考证确凿，才后悔莫及。”为何如此看重第四张？他认为，按照当年德国摄影师游走的痕迹，这四张恰恰是一个系列。站在历史影像记载方面分析，它们是东莞最早的历史影像资料，“而前三张恰恰都在手上，就缺它了”。

纤手香凝

收藏故事

广州老照片成近年收藏主题，3年收集500张

近年来，广州老照片成了王晓强收藏的主要题材。“曾在广州居住过，对它很有感情。”前后三年的时间，他收集到的老广照片约500张中，清代年份居多。同时，还划分为珠江倩影、沙面租界与广州老城等不同题材。

翻看这些老照片时，他说：“在珠江倩影里，这系列老照片呈现出来那一时期，珠江的风土人情。那时的珠江面积非常宽广，对照现在明显缩小很多了。再看两岸的风景，民房错落有致，还有水上人家。而当时沙面租界，俨然是外国人的世外小桃源，多种多样的欧式建筑，当年的日常生活场面，甚至当年还有铁路，有专门的小火车穿梭其中。随着我对老广州照片的收集量愈多，题材愈来愈丰富，把它们摆在一起看，你会发现，清代广州的原貌仿佛就在我眼前。”在王晓强看来，搜寻老照片的意义恰恰在此。

无论是出于对家乡的热爱，还是对广州的深情，每收回一张，他感觉，自己随着这些老照片，穿过时光的隧道，看到清代与民国的老广州，珠江、塔寺、古老的街道等……“每次我反复玩味广州老照片时，它们就会让我有一种博古通今的感觉。就像挖掘完每一张老照片背后的故事，它承载着一段怎样的历史，或呈现出别样的风土人情，你对广州这座城市从古至今的历史发展脉络，会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转而会重新激发我对这座城市的恋土情结。”王晓强还补充，这种直接视觉的感知，与事后花费时间挖掘后，所豁然带来的通晓，是书本中印刷好的图片，甚至文字无法替代，“那是一种非常鲜活的感觉。”

谈到两地收藏题材的难易时，他如是比喻，“东莞的老照片，好似远方亲戚，在发现它们之前，素未谋面，但有一天突然见面，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广州的老照片，就像亲戚，会经常打个照面，没有规律，但它们总会先找到我，当遇见那一刻，我会很高兴。”

辞别前，王晓强透露了他的矛盾，老广州的照片搜集到500张时，自己再也搜不下去了。这点遗憾来自于后来所见到的老照片，题材相似者较多。“我最初的希望是，收到每一张，都是与众不同的。”然而，这个期望，也许日渐被打破。为了继续玩下去，他准备收完广东省内系列题材后，转向最大的两个城市—上海与北京。

纤手香凝

对话

中国老照片 多从国外回流

收藏周刊：您收藏老照片已有十余年了，现在共收集多少老影像？

王晓强：我收藏的老照片多以清末民初为主，广州老照片已经收藏了500张以上，东莞的也有约30张，所有老照片加起来，大概有1200张。

收藏周刊：这十年间，广东老照片收藏市场有哪些变化？

王晓强：就老照片本身来说，愈是年代久的藏品，存世量愈少，特别是清末民初的老照片，数量更加稀缺。

收藏周刊：如果新藏家想介入这一市场，哪些途径可以淘到比较有价值的老照片？

王晓强：香港。我很喜欢去香港交流，而且香港市场直接与国际影像收藏市场接轨。另外，可以去参加香港影像展览，在现场可以认识大国际圈内的藏家，因为很多中国老照片题材，多是从国外回流回来的。这是由当时的摄影技术决定的现象。还有一个渠道就是参加国内各种拍卖会，也有可能选到自己喜欢的题材。但拍卖会的回流作品，价格相对偏高。在有了一定收藏经验后，可以申请加入国际收藏组织，特别是收到一定数量后，经常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收藏周刊：老照片的价值有衡量的标准吗？

王晓强：一是看一张老照片，它的存在是否弥补了档案资料中的历史空白，填补空白的，会异常珍贵。二是看存世量和年份，年份愈远，存量稀少，或独一无二，收藏价值可想而知。

收藏周刊：市面上做旧或翻拍老照片多不多？

王晓强：有。比如翻拍的老照片，通常是商家找来原底片，翻拍后冲洗出来，再做旧拿到市场卖。但其收藏意义不大。它不是最原始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