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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九年,第一次跟随大我一岁的叔伯姐姐踏上北上的列车。记得一大早,走了十多里山路,背上背着沉重的行李包,走到车站,已是日出三竿。那个时候,出行很不方便,运气好,能搭乘村里少有的拖拉机,否则,再长的山路,都得一路苦行。到达望都火车站的时候,已接近中午,午饭没来得及吃就挤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那天运气着实不佳,我们几个女孩子挤在车厢里,一站二三百里路,直到接近北京城,我们才陆续找到几个座位。
     北方的春天,相对南方要来得晚,早春时节,还是有些天寒地冻。北京的丰台,天寒物燥,满目荒凉,野地里满是枯草。高大的烟囱矗立在砖窑上,远远的飘扬着一股白烟。
       宿舍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一般十几个人住在一起,里面总是湿漉漉的。因为都是女孩子,那个时候还比较保守,几乎每天,屋里都会晾晒满女孩子们的贴身衣物。最难受的是半夜,老鼠会常常光顾,经常从我们头顶穿过,从我们脚下溜走,最后留下几骒跳骚陪你玩。
       我分配到了插架组,我们六个人,每天把所有的砖坯一块一块整整齐齐地码到架埂上。刚开始特别累,几乎整晚不能入睡,除了疼痛,疲惫,再没有任何感觉,尤其是手关节,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更糟糕的事是我的皮肉,也许是水土不服,没上几个班,已经列出几条血口子。那个时候,北京特别爱吼大风,几乎每天都能听见风吹过高压线,发出骇人的呼啸,那种哨响,沁人髓骨。
        姐姐是个细心人,她总是忙里偷闲,过来照料我,有时候会替换我插架,有时出门随时帮我备置手套,甚至帮我排队打饭。就是在姐姐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坚持了下来。
        在砖厂那段日子里,最难忘的是阴雨天,姐妹们会聚在一起,拿出自家的活计,或熟练的织一织毛衣毛裤,或巧手绣鞋垫,不知哪个姐妹还带了录音机,耳畔会想起流行歌曲,刘欢的,郑绪岚的,毛阿敏的。。。。。。安徽的姐妹来了,四川的姐妹来了,陕西的姐妹也来了,大家一边忙着手里的的活计,一边交流着做针线活的窍门。歌声,笑声,充满了温馨的小屋。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着第一次针织,亲手为自己织了一条围巾,双元宝针织手法,织出围巾又蓬松,又暖和。一条米黄色的围巾,抵御了早春的寒冷,推动自信的脚步!
        一九九六年,农村教育制度由秋假改为暑假。那个暑假我只身来到保定,开始了一段短暂的暑期打工生活。
      由于工期很短,我只能找一些临时新工作来做。在朋友和同学的帮助下,我在一家大型影院旁边的一家餐厅就职,做一名临时服务生。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微微发胖的身体,一脸慈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透着精干。我们相处不久,老人便让我改口,叫他大大,也就是大伯,这一改口更显得亲近了许多。
        老人对我不薄,他像一位慈祥的父亲,总是跟我们几个服务生一起用餐,每次看到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他的脸时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记得那一次,客人走后,我跟一位小姐妹收拾餐具,不小心竟摔碎一块盘子。老人闻声赶来,先是询问受伤没有,然后一句碎碎平安,一笑了之。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暑期将满,我告辞老人。老人将工资如数送到我手上,最后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二十元钱,那是沉甸甸的。好心的大哥走出来送我,热情的四哥向我挥别。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我,竟无以回报,亲爱的大大,大哥,你们还好吧!
        二零零九年,再次来到保定,在朋友家门口的一家餐厅打工。对于一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我来说,餐厅的工作,太轻松了,因此,我有足够的时间伸出一双手,帮助我周围需要帮助的人。我们宿舍住着一对小姐妹,妹妹一般下班早。每次下班回来,那个小姑娘就会累得瘫倒在床上,有时候她会呼喊阿姨,帮她打洗脚水,我这个阿姨责无旁贷。好可怜的孩子们,那个时候,我会想起我家的孩子,会想起我的侄子侄女,是不是也会有位阿姨,在他劳累的时候,给他端上一盆温暖的洗脚水。
         城市的早晨没有农村那样静谧,无论晚上睡得多晚,我都能早早醒来。朋友做小生意,天天出早市,我会时常去早市搭一把手。有时候饭店老板买菜回来,我会主动帮他卸货。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大家都记在了心间。我得到了大家的厚爱,那个冬天特别冷,亲人和朋友瞒着我给我买来最好御寒衣物,老板娘特意给了我一份兼职工作,让我有了一份额外收入。那个冬天特别冷,那个冬天温暖在心间。
         打工的经历零零散散,感受的真情点点滴滴,它汇成一股暖流,永远流淌在心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