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鼎矿区走来的摄影人——攀煤拍客张利玲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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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矿工，更是拍客。他从宝鼎矿区走来，足迹遍布攀枝花市山山水水，大街小巷，超市小摊，用他手中的照相机，生动地记录着攀枝花的风土人情。
　　他很普通，却用自身的形象，印证人生的精彩就是活出生命本色，生命的欢乐就是畅快淋漓地生活过，生命的密度要比生命的长度更值得追求的真谛。他用手中的镜头拓宽了自己的人生。
　　他，就是攀煤公司大宝顶矿退休矿工——张利玲。

　　主动出击的摄影人
　　张利玲个子不高，做事干练，看起来像50岁左右，实际上他已经退休了。但是，他却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背个大背包，里面“长枪短炮”一应俱全，胸前挂照相机，手提相机脚架，全副武装。他常自豪地说：“喜欢摄影的人嘛，不能怕重怕麻烦，家伙都要齐全，做好随时摄影准备！”说话时，左右一撇八字胡和下巴一撮山羊胡跟着晃动，永远精力充沛的样子。
　　记住张利玲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公司文联摄影协会副主席的头衔，而是因为他那股热心摄影的劲。
　　“李秘书长，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煤矿文工团来演出的事啊，我知道晚了，这不，我正在大宝顶赶下来的路上了，别忘了给我留张票哦……”
　　那次中国煤矿文工团到攀煤来演出，我刚走到俱乐部门口就接到张利玲的电话，弄得我哭笑不得，票肯定是没有了，但我还是在俱乐部门口等他。演出早就开始了，才看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全副武装赶来了，费了好多口舌门卫才放行。那次还多亏了他，抢拍到的一张精彩图片，被《矿工报》选用。
　　川煤首届运动会在攀煤公司举行，开幕式前半小时，我又接到了张利玲的电话，口气有些埋怨：“李秘书长，川煤首届运动会今天开幕，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幸亏我听说了，我马上就赶到。”我只好向他道歉，同时，也在心里记住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张利玲。从此也告诫自己，无论矿区发生什么大事要事，可别忘记告诉这个强势的摄影人了。
　　从此，矿区大小活动总能见到张利玲的身影，沉陷区治理、棚户区拆迁、安置房摇号、矿区职工搬新居，领导春节给职工送饺子、下井慰问，春节联欢会等等。张利玲也乐此不疲。他自豪地说：
　　“我是攀煤摄影人，我关注攀煤大事小事，公司这么多年的历史，一个变化接着一个变化，都能够用图片来见证。我的相机是防爆的，到井下摄影都是允许的。我的照片多得很，电脑都存不下了，还有移动硬盘呢！你们以后需要什么照片尽管来找我。上次西区“攀煤杯”运动会上，我特意在高处拍了大场面，后来还真派上了用场，照片被市报记者像宝贝一样要去了。”
　　攀枝花市创建环保模范城市暨创建国家卫生城市动员大会，市“双创”办公室要上报整体材料和照片，找了很多摄影人都没有，急得火烧眉毛了，经人介绍找到张利玲，于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如今，市里若有急需的照片，找攀煤公司张利玲，便是被推荐的第一人。
　　2012年10月，攀枝花市三线建设博物馆文物及展品征集线索会召开前，我毫不犹豫推荐张利玲。我知道他是个资料宝库，恰似百度，只要搜索一下，立刻呈现。比如1971年的矿灯、沿江矿曾经遭受洪灾的照片、大宝顶矿历届矿长的照片等等，都是他的内存。就连1974年10月“大宝顶矿主扇鉴定小结”的纸片，他都收藏，他还绘制了一张大宝顶采煤沉陷区房屋拆迁前的平面图，有谁会想到呢？

　　攀枝花的NGO
　　只有心中充溢着大爱的人，才对自己充满信心，有恒心，就会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有益的工作中去。
　　早在2002年，张利玲就加入了“攀枝花市绿色家园环保志愿者协会”，简称“攀枝花市环保NGO”，这是一个民间环保组织。加入协会不久，就因为他的敢说敢做和热心肠被推举为协会会长，在这个拥有50多名会员的志愿者协会里，张利玲感觉找到了用武之地，用他的摄影作品来宣传环保、展示环保，给政府提供参考，干得是热热闹闹，风生水起。
　　世界禁毒日、世界艾滋病日、国际环境日等日子，在攀枝花市大街小巷总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张利玲带领会员们又是发宣传单、又是搞环保影展、又是拿话筒现身说法等等。
　　志愿者协会是志愿义务服务，是没有任何报酬的社会团体。但是在2001年5月攀枝花市首届长漂节上，张利玲所带领的环保志愿者协会获得市委市政府颁发的“中国攀枝花国际长江漂流节特别贡献奖”，得到了市委市政府奖励的2000元奖金。在自己城市的土地上，办这么风光的国际长江漂流节，会员们忙前忙后地为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散发宣传单、当向导、捡地上垃圾等，忙得不亦乐乎！
　　其中，搞的那个“中国国际长江漂流节‘保护长江，保护母亲河’万人签名活动”，签名横幅足有30米长，其中还有国家领导，省市领导们签字，为这新华社记者找到他们，协会还上了“走进裂谷”电视节目。
　　2006年，是张利玲最为风光的一年——他作为专家组成员参加了联合国人居署可持续城市计划攀枝花示范项目城市咨询大会。
　　第一天，他穿件黑衬衣，第二天穿件白衬衣。面对记者采访，他幽默地说：“刚开始环境不好，像黑衬衣一样，领导专家们重视了，市民努力了，环境就会慢慢变好了，就穿白衬衣，表示干净了。”
　　——那次他的大幅照片上了《攀枝花晚报》头版头条，联合国官员第一时间就拿走了10套报纸。
　　——那次会上，张利玲实事求是地把攀枝花市环保的情况汇报给了联合国，其中有一个驻中国大使馆的瑞典官员见到他，竖起大拇指兴奋地打招呼：“中国的NGO来了！”
　　张利玲很健谈，说起往事眉飞色舞。2003年抗非典，他们协会冲在前列，成立了绿色家园抗非典义务宣传队，他们背起大包，东区、西区、仁和区到处发传单，发资料，搞宣传。在协会搞的“6•5国际环境日摄影展”上，当时的市委副书记张剡，夸他们的摄影展办得好。看到张利玲背着照相机，挎着摄影机，就问，你是摄影记者还是摄像记者啊？张利玲自豪地说：“我是中国的NGO！”他指着一张照片说：“和我交谈的张副书记，现在是市长呢。”
　　摄影展搞出名了，2008年，市环保局又委托张利玲负责搞“6•5国际环境日摄影　　　展”，给他一个月时间准备，张利玲忙前忙后调动一切力量，到志愿者协会、老年协会、摄影协会收集照片，展出效果特好，得到领导高度的评价。他当之无愧地被评为全市摄影协会优秀会员。
一张值30万的照片
　　那次他问我，你知道我们环保志愿者协会第一届名誉会长是谁吗？张利玲卖起了关子。最后告诉我，就是我们川煤集团董事长景宏年，是我们协会正经八百下过聘书的哦。景董当时是攀枝花市副市长，他说：“环保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支持你们，你们写好环保的倡议书，我给你们签字，在报纸上刊登出来。”
　　“这一张照片花了那个台湾老板30万。” 他拿出一张照片笑着对我说，“这张照片有个故事，你想听吗？”原来他外出时，看到一家企业的烟囱冒黄白色的烟雾，正好半遮太阳，他立即抓拍下来，取名为《不该冒的冒》，他送给景宏年副市长，说你看这烟囱的烟，快把太阳遮住了。
　　市里很重视，处罚了这家企业并勒令整改，没办法，老板才安装了除尘设备。老板为了表示自己对环保的重视，还专门请了张利玲吃饭，饭桌上老板说，你这张照片花了我30万啊！张利玲就笑，那你别让它冒黄烟噻！

　　做生活的有心人
　　一个人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他就会把它做得尽善尽美，实际上也就顺应了他的天性，活出了自己的个性。如同一个母亲生育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又像一个作家完成了一部自己满意的作品，这是内心的愉悦欢快，这是人的真正的性情和喜爱的生命享受。
　　问起张利玲怎么爱上摄影的，他说是好奇，一溜胶卷怎么就整出照片来？上高一他就开始摄影，没有器材，没有相机就借，在被窝里冲洗胶卷，不到半年就能自己整出照片来，从此对摄影的痴迷一发不可收拾。
　　他清楚地记得，1986年，他买了第一台相机，205元钱。那时他一月才60多元工资，花了几个月工资，自己整放大机，做暗房，装红灯，冲洗胶卷。
　　他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她说：“他愿意干的事我不管，喜欢就干呗，照顾家有我就行，女儿从小到大一路成长，全程记录，感觉很有意思。在他的影响下，女儿也成了一名志愿者。他往外跑，女儿也跟着往外跑，就我在家不跑。”他妻子边说边笑。
　　张利玲的摄影集好多本，移动硬盘一大叠，都装满了照片。“拍摄都是我主动去的，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去记录。地震我拍了，大宝顶学校的帐篷房我也拍了。这个是大宝顶公园，这些人常年在那里跳舞，我就给他们照了合影，留做纪念。还买了摄影机，放映机，时不时为小区居民放场电影。
　　“我的照片不是随便照的，是有策划的。我拍关于大宝顶的照片，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我都拍下来了，未拆迁前就都拍下来了，拆迁后也照了，等到绿化的草木长成后再拍一张就齐了。”
　　一次摄影协会在阿暑达开会，别人都坐车上去，他是走路上去的，他说搞摄影的就要走路，边走边拍，风景在路上，路上才能找到真正的生活。
　　我问：“搞摄影挣钱吗？”
　　他笑：“不挣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家里现在还欠着5万元买房和装修借的钱呢。” 他指着一张张老照片说，“我在新安置区搞了一个摄影展，那帮老太太去照片里找自己以前在沉陷区的老房子，都哭了，说谢谢你，你给我们留下这点纪念，不然以后后代都不知道那个地方了。你说这些用钱能买到吗？”
　　“那么，摄影给你最大收获是什么？”
　　“充实、累着并快乐着，照片能看到以前，也会联想以后，为历史留下见证。我们搞摄影的，有责任用我们的相机留给社会、留给后人以营养。记得一位叫大卫的记者问我：攀枝花在西部，你怎么想的，为什么做环保志愿者，又不给你工资？说实话，环境问题是大家的事情，不仅仅是政府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协会的事情，政府做大事，我们做小事，从丢垃圾、搞绿化，从点滴小事做起。我们协会的口号是：‘给政府帮忙，不给政府添乱！’”
　　张利玲最后深情地说，通过摄影结识了不少朋友，丰富了人生！你看，这本2009年《城市地理》杂志上登载了我拍摄的井下老机组照片。一个企业怎么都要有一支摄影爱好者队伍，最好多拍跟企业有关的作品，拍出特色。看这些照片，家属区、矿工、渡江公园吹喇叭的、扭秧歌的、摸福字的、老百姓搬新家、放鞭炮、结婚的都有。
　　一张张照片，一个个故事，一片片心情，张利玲，一个热心公益的人，一个用心生活的人，一个心中有爱的人！愿他继续用手中的镜头，记录留存人世间更加丰富精彩的人生！

作者：李 星 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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