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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七夕节正好赶上是父亲的生日,按照习俗兄弟姊妹一商量决定提前一年给父亲过八十大寿。即将进入耄耋之年的父亲精神矍铄,给人感觉一点也不像这个岁数的人。其实,按他的意思是不愿意办酒席的,但拗不过儿女们的一再要求,也就不再过问此事,原则是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管也不反对,当“甩手掌柜”更好。这次活动由于提前安排,所以是全家聚到一起最齐的一次,小妹提前在市里大酒店预定了包间、定了生日蛋糕,七夕节的晚上,宴席等下班的人陆陆续续都到齐后开始,菜上得差不多以后,大家同唱生日歌祝福,父亲许愿、吹蜡烛,人人喜笑颜开,好一派热闹景象。
父亲平时只喝茶,不怎么不喝酒,为了活跃气氛每次参加活动他一般喝点饮料或者茶水,饮料也只喝“粒粒橙”、“椰树牌椰汁”等有限几种,别的一般不怎么喝。宴席进入尾声,吃喝差不多时,父亲对挨着他坐的我回忆起了他的过往,以及三次曾经与死神擦肩的故事。
第一次“擦肩”是1954年的冬季,在老家湖南常德乡村的他,参与了修洞庭湖大提。按要求每家出一个劳力,作为家里最大男孩,成了不二选择。年方18的他,和同乡几个人走了一天多才从家走到目的地,是两头黑,中途只吃了一顿“饭”,白水煮萝卜连盐都没有。大提一眼望不到边,开工后,每个人一天要挖7、8方土,运到大堤上,每天只能休息四个小时,晚上大堤上的火把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好在能有饱饭吃,还能吃到肉,这是在家都没有的待遇。为了节省力气,挖土时他们采取了不安全的掏洞法,就是在下面挖大挖深,让上面的土垮塌下来的办法,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活埋。这天父亲挑着担子下到底下正准备装土,突遇塌方一股风把他掀翻在地,幸亏有扁担撑着,才没有被埋。那一年是父亲记忆里最冷的一年,家里的果树都冻死了。
第二次“擦肩”是当兵以后的事了。当时父亲所在的高炮部队驻防在山东的即墨县,他是一名通信兵,和电影《英雄儿女》王成背的步话机差不多,一次他和一名战友乘坐拉着通信器材的苏联进口的嘎斯卡车上面,遇到了翻车事故,父亲瞬间被甩了出去,战友却被车厢板压着了,好在汽车被路边的树给挡住没有完全扣过来,两人都没有受重伤,只是轻微碰、擦伤。如果没有树的“帮忙”,他们俩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第三次“擦肩”是转业参加工作以后,在新疆克拉玛依机械厂干电工维修的他,一次在车间厂房检修电气设备时,他伸手去扳闸刀开关停电,手刚接触到胶木把就被电了一下,他用试电笔一量表笔灯亮,原来是胶木把老化碳化不绝缘了,幸亏脚上穿的是绝缘劳保防护鞋起到了保护作用,让踩在铁扳上的他没有被电到。从此,工作中他干什么事都先“过”一遍来确保安全,他告诉我说:“从那一次以后,我工作几十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关键是我对没做过的事、不熟悉的事,一定会事前仔细地弄明白。然后再根据要干的工作细致地“过”一遍,模拟实际状况,把每一个细节弄清楚,以免工作过程中发生意外,只有万无一失,才能确保安全。”
父亲一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诗篇”,生活中所有的波澜壮阔都会化为细浪,所有的喧天锣鼓都归于静寂一般,热血沸腾的青春带着它浩浩荡荡的气势一路走远,只留下庸常生活归于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