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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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熟


院子里，白枣又将落尽，每每此时，一波一波的台风光顾，雨水中，讲述时光流转。秋，再次落地。
撒下的菜籽、插下的葱籽，钻出嫩绿的头，不洒药，无虫害，不消几天时间，便长得很喜人。母亲每每择一些，做汤。重复着，摘了又下籽，不曾间断。
儿子上幼托了，老师说很听话很独立，有时也会和奶奶对着干，但大多数的时候，是奶奶的好帮手，省了奶奶不少的脚力。
风雨里，秋一点点的凉。夏装不经意间要换了秋装。整理儿子的衣物，已经是好几大堆，有些过时的，有些新的，有些是亲朋好友送的，虽然不是崭新的，却带着不同的气息，有松软的手感、温暖的味道。分门别类的理好，过时不穿与将要用的各堆一边。儿子说，衣服真多啊。有几粒扣子松了，重新缝上；裤腰有些宽了，用松紧带做妥。母亲戴着老花镜在窗前，她已经穿不进那细小的针眼，我可以打下手。儿子在一边，有时顾自玩着，有时缠住我不放，背着抱着，来回地在屋里散步，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你的脖子，头和头抵着，那么亲切。
屋外是一阵一阵的风雨，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时不时地轻轻一筛，人世间便布满了。搬条小凳来坐，捧一本书来看，偶尔，抬头怔怔地望着院子里，零星的枣子还隐在枝叶间，丝瓜、天箩、葫芦的藤蔓纠缠着，蔓延着爬满了墙头、枝条、晾衣竿，结满了大大小小的瓜果，整个院里还是生机一片。它们在水泥地面上留着浅浅的倒影，风雨一动，便像在地面上行走，它们都长着脚呢，轻轻地，踩在院子里。
这样的时光总是能让人徒然心静，事实上，当你一踩上院子里的泥土，你的心情就魔法般的入定了。你可以什么都不想，便有了大把的工夫与时间对话。
微信里，发一两张图片，把心情写成几句简短的话，老友见了，回复两字：老了。老了----没了主语，或许是我们的年纪，或许是彼时的心情，或许是时光本身，但总会老的，老了也可能是一种成熟，当你发觉，儿子在渐渐长大，一把无形的尺子在不断地丈量着他的身体，改写他的高度时，老了，应是我们必经的过程。
秋一点点凉了，田里的稻禾抽穗了，在秋天里，它们向往成熟，也正在接近成熟。人生亦或如此。


姚崎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