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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14: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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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你的意思是,演员的表演对于《茶馆》这个“奇迹”的诞生,也有重要作用?
童:演员的表演是在剧本搬上舞台之后才起效,我指的是《茶馆》剧本修改过程中,于是之曾给老舍提过很多极有价值的建议。还是让我引证于是之自己的叙述吧——
【追光灯亮,1994年的于是之上。
于:《茶馆》剧本1956年交稿,1958年才演出。中间有一个酝酿的时期,老舍先生的稿子几次读给我们听,现在我只记得,有一稿最后落在茶馆说书上。说书人是个革命者,以说书的面具宣传革命,不幸暴露,王掌柜掩护革命,救了“说书人”和“听书人”,自己饮弹牺牲。
老舍先生问我,对剧本还有什么意见。我那时只提了一点:我希望戏的最后有一小段“几个老头话沧桑”的戏,然后王利发就拿着一个他常用的道具进屋上吊了。
我说得不大气足,老舍先生“嗯嗯”两声就没别的了。不料几天以后,先生写出来了,不是一小段,而是王利发、秦二爷、常四爷三位一生的掏心的话,是他们最后的倾诉。这一段戏,成为《茶馆》的华彩乐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于是之说完下场。
“话剧民族化”与小剧场运动
客: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之先生是在什么场合说这一席话的?
童:在他1994年写的一篇文章里,题为《老舍先生和他的两出戏》。这篇文章登在1994年第8期的《北京文学》上。
客:《茶馆》1958年公演,一定是盛况空前、一帆风顺吧?
童:盛况空前是一定的,一帆风顺就未必了。演了一个多月后,当时文化部的一位副部长就出来横加干涉了,他批评北京人艺“走专家路线”,《茶馆》便被打入冷宫。其实,这位副部长粗暴的指责,恰好凸显了北京人艺赵起扬的远见卓识。《茶馆》的诞生和重生都有赵起扬书记的一份功劳,他是曹禺、焦菊隐、于是之等老一辈北京人艺艺术家的有力支持者。
客:如何看待焦菊隐对于北京人艺的贡献?
童:焦菊隐是二十世纪中国话剧艺术界的一位空前的戏剧革新家,他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给从西方舶来的话剧艺术,注入了中国的魂魄。这个理论,就是他在1952年排演《龙须沟》时提出的“心象说”。“心象说”实际上就是立足于中国传统戏剧美学,对于当时一统中国话剧领域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体系进行了有效校正。有了这个洋溢着民族戏剧美学精神的理论,其后发生在北京人艺的一些“话剧民族化”的舞台实践才得以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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