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账

屈联西

　　还 账
　　两个多月前，我的一个朋友到妻子的店里买了个马桶，说是回头把钱带过来，可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妻子垫付了货款，到月底报账时不免提及此事。我说，他俩娃上学，一个高中一个小学，自己又没有固定收入，可能紧张，真不给就算了，几百块钱，权当帮他一回。妻子欲言又止。
　　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几乎忘却了，但和这位朋友路上见面时，总觉得他有些躲着我的感觉，我很想叫住他当面说清楚：马桶钱不要了。但考虑到朋友的自尊始终没能张得开口。就这样，在路上他装着没看见我时，我也就背背脸过去算了。后来由于忙，见面的机会也少，而偏偏好长时间朋友们也没组织聚聚，所以我俩没再见过面。
　　今儿个早上，孩子上学走了，妻子也准备上班去，我昨天睡得晚，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我让妻子开门，妻子说，门口小孩玩呢，别理他，一会儿我就出去，睡你的吧。
　　“牛哥!”外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来啦!”妻子应声开了门。
　　“嫂子，我来把马桶钱给你，这么长时间了，一定耽误你们事了吧?”
　　“不急不急，没有你就先用着。”妻子客套着并让朋友坐下。
　　“这阵子忙啥呢，咋老不见你们组织聚一聚，不想喝点吗?”我急忙起来搭个讪。
　　“瞎忙，孩儿们大了，老搭个棚子在外面做饭不行，就拼着家底把院子里的配套房盖起来，考虑到老人年纪大了，索性在改造厕所时多安一套马桶。毛坯房没盖成钱就花光了，学生开学要用钱，不能老向人家借，我就辞了工人自己干。现在煤矿上也说好了，我也有了固定收入，就是用你的马桶这么长时间也没打个照面，不好意思。”
　　“拿着先用，啥时候宽松了再给。”我挡着朋友攥着钱的手，考虑到朋友的自尊没敢说不要，朋友一脸羞愧地将钱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双手握着我的手说：“那些年，多亏你帮忙介绍在你们货运部装卸车，要不是我见异思迁，现在也攒了不少钱。真后悔当年没听你去豫光报个名，要不现在也和你一样，吃穿不愁，老婆不唠叨，娃们也不埋怨了。”
　　朋友走远了，望着他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朋友就是应该在困难时，不露声色的帮他一把。（李牛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