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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月外公就八十一岁了。
外婆因为大病早早地走了，留下外公一个人独自生活。外公在少年时背犁铧受伤，因为当时家里穷，没能及时医治，留下了残疾，俗称“驼背”。随着年岁增大，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条条大小各异、弯弯曲曲的纵横沟壑，面容枯槁；腿脚变得不灵活，踽踽独行，走一段路需要休息，身体器官的机能也朽了；他看起来特别瘦，又矮，身上的骨头仅仅是外表的一层皮包裹着，弱不禁风的样子，记忆力、听力也明显衰退。
外公生活要求不高，但过于节约。他很少买菜，在乡下种了一些菜，满足了每日菜品所需。如果没事，几乎不去镇上购置生活用品，一则太远，二则没必要花钱，本来每日所需的水果、牛奶、肉蛋在他的家里成了稀奇。如果是买衣服，对他来说更是奢侈了，一年到头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衣服几乎是儿女给他买的，有时候他说“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买来的新衣服怕穿不烂”。
他不愿意花钱，除非是逼不得已，过分节约也就成了他的不好癖好。记得有一次冬天，外公来到我们家，衣服都是敞开漏风的，我妈妈问他为什么不把拉链拉起，他说拉链坏了。我妈妈问他为什么不换，他说怕别人把钱赚去了。还有一次，他去领残疾人补贴，因为人多，他排队一直排到下午，中午没有吃饭，当他下午饿着肚子回家时，他在半路上饿昏了。幸好路过的人认识他，把他背回了家，差点出人命。
农村的老房子只剩下他和孙女，孙女在县城读高中，一个月回来一次，子女都出去打工了。他连个交流的对象都没有，想说话也没有机会，乡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远处的鸟鸣和蛙叫。他经常坐在那张椅子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好像每日的生活都是吃饭、睡觉。原本年龄越大的人，瞌睡一般就会变得越少，而他几乎一天会睡上十几个小时。
外公活得很累，也有苦衷。最近一年来他的子女离婚了，外公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他难溢于言表，曾几次流泪，老泪纵横。
前几日，妈妈打电话说她去乡里看他，他说了很多话。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开口，急于将很多话倾诉而出，终于有了聆听之人。两天后，妈妈帮他洗了衣服，打扫了房间，晒了被子。她不得不回家，因为我的妹妹还得上学，需要人照顾。
也许，就在这时。外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缕夕阳映照在他身上，慢慢的，睡着了，又醒了。没过多久，又到了煮晚饭的时间。一个人，一把椅子，一栋空荡荡的房子，渐渐地升起了炊烟。
生活到底为了什么，为生而活着。（中铁二局电务公司 廖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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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1 09:25:59
发表于 2014-11-11 10:49: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