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找错了位置

顾述毫

　先生，你找错了位置……
　　我在企业干文秘近20年，自认为是块舞文弄墨的料。但走进招聘现场，汇入人潮中，我即已觉汗沁脊背。也不知从哪儿钻出那么多手持毕业证、自荐书，青春洋溢的“天涯沦落人”，每一个或大或小的摊位前都挤得风雨不透。我好不容易才挤到一家摊位前，脚尚未站稳，那位负责招聘的老师，已像开连珠炮般向我等抛来一片“珠玉词”：“各位同学，请你们准备好毕业证、学位证，英语和计算机等级证及其他自荐材料……”言语中虽带了个“请”字，然而终是“珠”刀“玉”剑，不容回辩。我想也没想，扭身就往外挤。等我钻到另一摊位前，打眼一扫，那铺天盖地的“35岁以下”都让我大失所望。那广告文案、记者编辑，为何也都要限定岁数呢?自己40多岁了，唉!算了吧。
　　这时，一个挤得满头满脸都是汗的昔日同事，忽然发现了怔怔痴痴仿佛立于人群之外傻想的我。他一巴掌拍在我肩上：还没把自己“卖”掉?只要是不限年龄、自己又担得起的工作，都可以去试一试，不然就没戏了。于是，我只有重新设计自己，把求职范围扩大些。但我在一张张《招聘启事》中仔细搜索后发现，标明“年龄不限”的工作，呈现鲜明的两极，一极是“高、精、尖”———专业技术强、直接创造效益;一极是“脏、累、苦”———不需多少文化，从事繁重、艰苦的体力劳动。我拍拍脑袋：既然自己不具备“高精尖”的水平，那就转变观念、有啥干啥吧。
　　这样，我来到一家医院，应聘护工。但一进入现场，我便暗自叫苦。来应聘的人员着实是年龄不限，但几乎都是正经八百的下岗人员。有的抡过大锤，有的开过车床，都有长期体力劳动的基础。我这个斯斯文文的半瓶醋站在里面，真有些相形见绌。难怪面试官接过我的履历表扫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先生，你找错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