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总注意她,但每次注视她时,她都变幻了容颜给我不同的感受。远远看去,她的头发像焗了红色的油,不是妖艳的火红,也不是轻浮的粉红,那种红端庄、大气,和这个季节搭配的刚刚好。不,不只是红,还有金黄,还有老绿,但全都做了红色的俘虏,在红的统领下,遗世独立般站在那里,让人看后,就不想离开。 |
    我在探究,为何如此矫情?原因简单,她让我安定。我讶异于一棵树何以左右我的心情,后来,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原来,我一直在圈定的范围内奔跑着,以致抬起头,眺望一眼,都会给我一份近乎奢侈的感受。 |
    上班、下班路上,我喜欢与树对视,不说万物皆有灵嘛,她们可能从我的眼神中参透了喜爱的玄机,所以也会反馈给我美好的心情。据说,得道的高僧是可以和花草树木对话的,而我,当然没有这种道行,但我喜欢看她们张开双手,舞动裙裾,变换花样繁多的发型,这就足够了,我乐于品味这份美好,乐于她们自如地把我的心情做着忧伤和快乐的转换。 |
    比较是不自觉的。看到她们现在的样子,会尽力搜寻一些关于她们过去的回忆,但有时候是徒劳的,春天,看到她们的样子喜欢,夏天,看到她们的样子喜欢,秋天,看到她们的样子还是喜欢,如果要形容,只能用一些简单的颜色符号来标记了,因何喜欢,却没有痕迹,如非要给个答案,我的回答可能只是,我爱她们的四季! |
    初冬的树,没了要把通体都染成绿色的张狂,没了要用浓荫扩张地盘的热望,经受过风霜的洗礼,多了稳重,多了睿智,多了成熟,多了一份其他季节夺不去的从容! |
    据说,万物都是不存在的,只是人的想象的聚合。那么,树自然也是人想象出来了,庆幸自己想象出来这么美的形象,并不因季节的变换,光阴的流转,使其变得丑陋。那我们呢,是树的杰作吗?可能树寂寞了,就想象出有很多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叽叽喳喳、熙熙攘攘的,树高兴了,于是,经过她身边的人们都会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并以此获得了快乐。 |
    初冬的夜,凉了许多,静谧了许多。窗外,风悄起,不知,明天的树会给我什么样的感觉,谁知道呢,今天我把她想起,也许明天又把她忽略。如若少了我的注视,不知,树会不会用目光搜索我,或只是等候在路边,邂逅我,在这初冬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