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屈联西

　　母亲
　　小时候的天永远都很蓝，我可以趴在母亲的肩头让母亲兜着小屁股去走街串巷。小时候家里穷，邻家有个大彩电，每天晚上母亲都会背着我去看电视，那时候母亲有个大辫子，一甩一甩的，我喜欢把母亲的大辫子贴在脸上，从这边滑到那边，痒痒的，很舒服。邻家的大院里到了晚上很热闹，看电视的人三五成群，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面前，靠在母亲怀里，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呼”，只知道第二天床上醒来时，母亲还在我身边，那时的母亲很美，很年轻。
　　我们一天天地长大，母亲却一天比一天忙了，为了生计，更为了我们这俩小的吃好、穿好、用好、上好的学校……母亲撑起了家里的半边天，母亲起早贪黑，早上起来，我再也看不到母亲躺在我身边，只知道院子里的灯亮了。小时候不晓得母亲起的有多早，只是长大了听父亲说母亲半夜总失眠，才晓得母亲起了多少年的四更天。
　　眨眼间现在连自己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看着跑在院子里的两三岁的小侄女，活力四射，无忧无虑，我不禁感慨年轻真好。她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自在地感知生活，不用赶，不用急，随心而安，似乎一切都会属于她。然而一扭头，我看到了跑不过岁月的母亲，我的心一揪，眼前粗糙的手，蜡黄的脸，白头发一根根拼了命似的挤出来，在风中挥动，告诉我岁月这把刀的锋利。我的记忆里，母亲好像永远不知道辛苦，在他眼里不辞劳苦似乎是她最大的乐趣。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自责，母亲对我说看到今天的我她很欣慰，可以放心了。我心却激流涌荡，我愧疚于母亲，我本该早些懂事，早点给母亲卸下些胆子，或许今天的母亲身体就会更健康些。
　　我一直不愿相信母亲已老的事实，身体也弱了，半个多世纪积攒的大病小疾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为非作歹，伤痛我这一辈子为人善的母亲。母亲的每一声咳嗽都是砸在我心里的一顿重石，每一个升高的血压都让我心跳加速，每一次神经痛都疼到我的神经里……我只愿那天可以工作顺利，这样我可以早点回家带上母亲看医生，因为我知道母亲太忙，忙得顾不了自己的身体，曾经年少无知时知道凡事有母亲，不用怕，如今就让我来做她的健康班车，呵护好我要长久地留住她的那份心。
　　母亲真的老了，老的眼睛都花了，常常要戴上老花镜，但我知道每当她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女时，她看的是最清楚的，似乎她眼中的世界加上我们眼中的世界就是整个地球。我会好好地珍重自己，因为我要更加珍惜她——我最爱的母亲。(孔绵绵)

纤手香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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