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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禾青子
1
那三十年，我先是催眠了自己
又催眠了你，我记住月光如水
我的快乐是乘月光
是踏浪
是历尽劫波
是和所有人争天下
每一块金光闪闪的领地都是诱饵
我不懂爱，但不得不爱
2
三十年我在河东，有大好河山
总认为最好的一段光阴
还够长，遥遥对岸算什么
我有足够的启航灯
有足够的时间，摆渡
可以让枯叶复活，凭一苇渡江
从倒立的森林到饱受欺凌的岸
山神河神都躲不过我的锋芒
我从不说疼痛，我也不让他们开口
3
后来我开口就有月华如雪飘来
就有石桥的青狮裂开双目
我开口，就有反叛的浪刺向天空
魚骨虚撑的真相布下陷阱
我一直想扳倒生活的波涛
后来我开口，河西青瓦覆霜，乌衣噤声
4
原本该有复活的花瓣
原本该有流泪的马头琴
原本该有人给江山指点迷津
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唱啊
“我就是我愚昧的人民
我就是我鄙弃的点金术
我就是我禁锢的河流，厌倦的火把”
5
多少旋涡不可陷入
多少险礁不可触及
多少強权不可逾越
我指认了我的身体
也是胡作非为的流淌
那是拦河坝一样的肋骨
那是渐锈的铁锚，是心脏
那是四面八方的缆绳，我的
还算顺畅的，血管，我指认缺口在那儿
6
吸血的蝙蝠锁住了夜灵
原来河西就是河东，
是两撮土相互为敌，用于发芽
也用于腐烂
先给你鲜花迷离
再给你断碣残碑
我看过挣扎下沉的太多人
用浪花割着肉身
却没有灵魂喊疼
7
现在，河西就是河东了
善已是恶，胜已是败，我就是你
我就是漏网之魚
你也是过江之鲫
沉睡的泥沙也填不满长河
终于没有贪念让我挂怀
我会先救活了我，再搭救你
还有河西，
有三十年也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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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7 17:23: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