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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顾述毫

[职场类] 《北京售楼小姐》连载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43:55 | 查看全部
第五十章


  糖梨儿的追问使我不由得又回忆起那个晚上。

  那是到昆明的第四个晚上,客户硬要拉我们三个人去金马璧鸡坊广场旁的商务酒店吃饭。商务酒店的顶层有个旋转餐厅,主营海鲜。那个中年胖子酒量极大,说我们北京来的人得喝二锅头,本来旋转餐厅没有二锅头,结果中年胖子非逼人家服务员下楼去买了2瓶上来。我在北京顶多也就喝个芝华士兑绿茶或者啤酒,压根没喝过白的,于是婉言推辞。哪知中年胖子就用言语挤兑我瞧不起他,说敬酒不喝是不给面子。牧阳和律师都喝了,我也得喝。

  我有些为难,牧阳就说妮可你喝一点意思意思。于是我就喝了一口。哪知这一口下去以后,中年胖子又开始劝酒,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无奈之下又喝了一口。敢情地方上待客的套路就是把你灌醉啊!最后,大家都有点喝高了。牧阳连连说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你们继续。中年胖子哪里肯放人,说不许走,我找好了一个洗脚房带大家去按摩按摩。牧阳说真的不去了,我有些头疼也不太想去,便附和着说得先回去。只有律师愿意跟他去玩。结帐出门,中年胖子跟律师去了洗脚房,我陪着牧阳回了酒店。

  牧阳说我喝多了有点难受,妮可你能陪我聊会天吗,就一会。

  我说好吧。其实,我也有点晕,白酒的后劲儿很厉害。我就跟着牧阳进了他的房间。

  牧阳脚步轻浮,像踩在云上,突然一个趔趄好似要摔倒。

  "小心!"我情急之中去扶他,忘了自己其实也踉踉跄跄的,结果,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只听到相继两个沉闷的声响过后,我们极其不雅地摔在了一起:他在上我在下,两个身体交错重叠着,他的脸紧挨着我的脸。

  一时间我有些尴尬,把脸转到一边,小声说,"你起来!"

  牧阳没有起来,反而却一把搂住我,开始吻我的耳垂,吻得我热热的,心跳也急速加快,空气里满是荷尔蒙分子急速燃烧的气味。

  我无力地说,"别这样……"

  这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好多余,分明已经向他投降了,还这么矫情。

  牧阳当然不听,继续吻我。他热热的吻依次印在我的耳垂、脖子、脸颊、胸脯……伴随着热吻的是他的爱抚,这些无声的语言都向我传达着同一个信息,他要我。然而这种铺垫却并未结束,牧阳很卖命地服务着,我的情欲渐渐被撩拨到无法忍受,终于压制不住地叫起来。牧阳真是一个调情高手,他和大黄完全不同,大黄喜欢直奔主题,而牧阳却玩的是技巧。造爱被他搞得居然有那么点技术含量了。那一刻,我居然还联想到了一个字:鸭。我没有试过鸭,但牧阳的技术令我觉得鸭也不过如此吧。

  那一刻,我还想到了糖梨儿,想到了她的童子鸡,一个十分淫荡的想法令我欲罢不能:如果叫她跟牧阳过过招儿,也许,这一试之下,将使她对童子鸡永远永远也提不起兴趣吧?!

  情欲之猛势如洪水绝堤,既然打开了缺口那就只有一往无前。男女的关系其实好简单,跨出这一步,两人之间便突飞猛进,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尺度了。

  那一夜,借着酒劲,我们又做了2次。牧阳喘息着说,"妮可你真是个小妖精,你快要了我的命,总有一天,我要为你精尽而亡。"

  "你要真的精尽而亡就好了,也算我为人民去了一害,省得你再去勾引别的良家妇女。"我肆意地嘲笑着他。

  "你够狠的,为你服务了一夜,我就落得这么个评价啊",牧阳狠狠地在我肩上咬一口,"我就算阵亡了也得在你身上留下点记号,叫警察叔叔也有破案依据啊!"

  我嘻嘻笑着,继续损他,"一个吻痕就能破案,你以为警察叔叔都是福尔摩斯啊?!"

  "我让你还说……"牧阳成功地堵住了我的嘴,唇齿之间,又是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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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46:04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一章


  我突然爱上了云南的夜晚,尤其是丽江的夜晚。当我和牧阳十指相扣,走在丽江古城的小巷里,那一刻,我的心里盛满了柔情蜜意。古城的民居似乎都跟水脱不了干系,屋前屋后都有小溪,无数涓涓细流穿墙绕户蜿蜒而去,那细细的水声仿佛是秋日私语,它们传递着我迟来的这场爱的信息。

  小学时语文老师让我们用"爱"造句,我说,"我像爱妈妈一样爱我的老师"。学校里还进行诗歌朗诵,大家嘻嘻哈哈地在宿舍里朗诵过诸如此类的诗:啊,大海,你他妈的这么大,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地爱你……

  如果搁在现在,我的句子得这么造:啊,牧阳,你他妈的技术这么高超,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地爱你。

  这个句子够恶俗吗?

  话糙理不糙。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究竟是牧阳的哪一点使我对他迷恋不已。

  是情还是欲?

  这个问题,正如"鸡生蛋,蛋生鸡"一样富有哲理,也永远的是个谜。

  我只知道,云南将成为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岁月。在昆明办完公事之后,律师先行回京,我和牧阳又留下来待了5天,这5天里,我们的足迹踏遍了云南的每一块土地。

  我一直喜欢旅游,但大黄对此兴致寥寥,也从未陪我去过什么地方。而牧阳心情大好,我想要做什么,他就陪我去做什么。他说,妮可,只要你不叫我去天上摘星水里捞月,其他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就陪你去。

  我享受着这份宠爱,只因我喜欢这份宠爱。我知道,以他的经济实力,要实现这一切实在太容易,然而,有一点,却是金钱换不来的,那就是爱。有钱也要舍得花心思,才能玩遍情人之间的小游戏。

  我们相依相偎,在昆明美丽的海埂公园傻傻地听涛,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然后叫嚣着远去,海里的水葫芦开着淡淡的紫色小花,煞是好看。我指着那些花对牧阳说,我喜欢这个!牧阳揽过我的头,吻吻我的脸颊,爱怜地说,只有这种神秘的紫色才配得上我的小妖精!

  去大理爬苍山时,我们坐索道上山,在半山腰,一群穿迷彩服的男人呆呆地抬头看我,那种惊艳的表情清晰可见,牧阳说"他们看你呢",我嘻嘻地笑着说,"让他们看去。"牧阳做嫉妒状拧拧我的脸蛋,说,"小妖精,把我迷住了还不够吗,还要勾引这些兵哥哥们!小心一会索道断了你掉到他们中间去!他们在军营里可没见什么女人,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真是冤枉啊,如果天下的男人都看我一眼,难道他们的老婆都得去告我勾引罪吗?这顶多只能说明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要是天下人都这么爱美就惨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许他们看!"

  "哟呵,挺有出息嘛!那么回北京你就把我金屋藏娇吧!左右我工作累了,回家待着当一-坐家-,你养着我!"

  "就这么定了!你别反悔啊!别到时候哭着喊着又要出去当女强人!"牧阳认真地说,好象真想敲定这事。

  "瞧你丫那点出息,把我藏起来有什么用,我就开一玩笑,你还当真了啊?我告诉你,我的目标还真是要做个女强人,至于什么金屋藏娇,就留着给别的女人吧!"

  "要不这样吧,等你做了女强人,把我藏起来吧,让我也有机会做一把男宠?"

  "去你的!我对这个可不感兴趣!等你做男宠那天,咱俩就拜拜吧!"

  "算你狠,说拜拜就拜拜!我还没你那么潇洒!"

  "那么,拜拜的时候,再洒几泡猫尿,算对得起你了吧!"

  ……

  我和他一路掰扯着。

  我喜欢和牧阳斗嘴,这似乎成了我们之间除了性之外的又一大乐趣。

  这次旅行使我深刻地认识到一点,其实我所谓的喜欢旅游根本就是矫情。当牧阳真的陪我旅游时,我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行者的样子。穿高根鞋和裙子爬山的人不多见吧,这事目前也只有我才能干得出来。当然我对真正意义的爬山的确也不感兴趣,早上10点了我才在牧阳的三催四请之下起了床,等到了山下,我却又望着高高的山发愁,来时的壮志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恨不得立刻拥有超人的能力,一下子从山脚飞到山顶去。无奈,这只是幻想,于是,我只好寄希望于索道。只要有索道的地方我就坚决不走路,索道一般都只到半山腰,从索道上下来之后,我走不了几步就开始喊腿疼,游人少的时候,牧阳背着我走了几步,却也不能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只好又陪我匆匆地坐索道下山回酒店。

  牧阳慢慢地发现我的旅行只是走马观花,就算去了也只是迷恋留影,完全停留在"某某到此一游"的境界,让牧阳做足我的御用摄影师角色,为我拍下各种造型的照片。然后就匆匆回到酒店,把时间耗在床第之间。

  那些夜晚简直就是我们的天堂。我们在一切可能的地方造爱:酒店的床上、沙发上、浴室。他甚至把我放到桌子上,然后拉开一角的窗帘,告诉我,那边楼上的人正拿望远镜看着呢。想象刺激得我欲火焚身。我近于疯狂地对牧阳大喊,让他们去看吧,反正看得见摸不着。

  很久以后,在网上看到一些所谓的"情爱秘籍",正是大力推荐造爱时要经常变化环境以获取更高的兴奋度。我是无意中被牧阳带入此道,而他显然对此类手段早已运用自如了。

  我们两个人都疯狂地迷恋上了造爱,在这件事上,仿佛是棋逢对手,每天都杀得难分难解。虽然每天牧阳都威胁我说别害他精尽而亡,但欲望却像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洞。我们都深陷其中。

  在云南滞留的期间,大黄的电话没完没了,我有时接通了敷衍几句就挂掉,有时就干脆关机。等到下次接通时只告诉他正在郊区,信号不好。大黄急怒欲狂,在电话那边威胁我再不回去就要亲自飞到云南来抓我。

  如果到现在他还觉察不到什么,那可能吗?我想,大黄现在已经被想象、猜疑和吃醋折磨得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而,我却什么都不怕。我只是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也无用,不如活在当下,好好享受一番吧。

  在云南总共待了12天后,我们终于不得不离开那里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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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0:49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二章


  我预料中的那场大风暴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走出了北京机场的大门,我意识到回到现实中了。终于要面对这无法逃避的一切了。牧阳的司机开着那辆白色宝马来接我们,顺便送我到团结湖小区。一路上我一反常态,久久地沉默。我们坐在后排,牧阳搂着我的腰,时不时吻吻我的秀发。

  我对他的亲昵没有丝毫响应。牧阳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勉强地对他笑了笑,说,没事。

  从宝马车上下来时,牧阳关照我说,注意保重自己,有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说好,然后拖着行李箱跟他挥手告别。北京秋日的艳阳格外刺眼,我的心里却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从1层到12层的电梯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再捋捋混乱的思绪,脚步就已经跨到了家门前。

  我习惯性地咬咬下唇,望着家门犹豫不决。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坦然,其实临到跟前,却又退缩了。我想我回家也许是个错误,还不如直接去糖梨儿家呢。

  正在这时,邻居家的门开了,那个50岁的老女人奇怪地望着我,问,"妮可,你站这里干什么,没带钥匙吗,我看你家里有人的,下班在电梯里还遇到你家大黄了。"

  "哦,哦,我正找钥匙呢。"我随口答道,假装在包里乱翻一气后,才把手心里一直攥着的钥匙拿出来,打开门。

  如我所料,迎接我的依然是婆婆凌厉的眼神,奶奶看着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着我的手说,"可算回来了,我那大孙子,快为你急出毛病来了!快进屋去吧!"爷爷和公公鼓励地看了我一眼,显然觉得我回来就没事了。

  我推开卧室的门,放下手中的行李,发现大黄如同一只困兽般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听到我开门,大黄的眼神刹那间有一丝惊喜,但一掠而过,很快就被愤怒取而代之。

  几乎是一瞬间,大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冲我大喊,"你他妈的还知道回家呀?!"

  我把他的手甩开,尽量平静地说,"这是出差,你理智点行吗?"

  "你知道我他妈的为你担了多少心吗?你他妈的电话经常不接,动不动的就关机,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大黄的嗓门真大,几乎震耳欲聋。

  我冷冷地说,"你说话规矩点,别他妈他妈的行吗?!"

  奶奶被吓坏了,赶紧走来劝解,"我的大孙子哎,你好好跟妮可说,妮可你赶紧跟他解释解释,他是为你担心坏了,说是有3天都打不通你的手机了。"

  "我手机的充电器掉了,在小镇上买不着,从昆明机场走的时候也没时间买,回北京才买着,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一个大活人站你面前,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辩解道。

  "我们的事情,你们少掺合。奶奶你出去!"大黄三两下就把奶奶推到外面,奶奶差点摔一交。只听一声巨响,门被大黄摔上并反锁了。

  "你什么意思,我一回来你就摔锅摔碗的,啊?"我也恼了。我靠,有话不好好说,摔门给我下马威吗?

  "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呢?"大黄又揪住我的胳膊了,劲儿还挺大,捏得我十分的疼痛。

  "你给我放手!"我大喊。

  "你先给我说清楚,这十几天都干吗去了,真是出差吗,真是吗?"大黄的情绪很奇怪。

  "是出差啊,不信你打去我们公司问哪!"我还在硬挺着。

  "谁出差要这么长时间?我已经问过了,你们律师都回来了,你跟那个老总待那边干吗呢,双宿双飞吗?"大黄索性抓住我来回摇晃。

  "你给我放手!"我再次大喊。

  "你先说清楚!你跟那个老总干吗了?"大黄跟我一样倔。

  "你想要什么答案?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想听我说我们上床了是吗?"我真的火了,这么被他来回摇晃,我头都快晕了。我靠,豁出去了。上床二字连脑子都不带过的冲口而出。

  "啪!啪!"两声过去,我挨了两耳光,只觉头晕目眩。大黄呆了一下,突然爆发了:"我他妈的一直把你捧在手心当个宝,你敢跟别人睡觉?!"

  我摸了一下脸,嘴唇边黏黏的,估计是血丝。

  被他打了两下,骤然间我觉得解脱了,一直担心的何去何从忽然间有了答案,我欠他的似乎也扯平了。我听见自己比大冰块还凉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大黄,我们离婚吧。"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早在云南时就死了。我不愿意再跟大黄凑合下去了。

  "什么?离婚?"大黄哈哈地狂笑,"你想离婚?你他妈的跟别人上了床就要甩掉我?"

  "我对你一直就没什么兴趣,你不是很清楚吗?!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娶我的?不是我吧?"我狠狠地刺激他,既然他伤了我,我也不想给他留什么面子了。"我跟别人上床怎么啦,我喜欢,我他妈的还就不想跟你……"

  我的话没有说完,大黄猛挥过来的拳头彻底终结了我的对抗。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千万不要跟男人在体力上较劲,打也打不过,聪明的做法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则低头吧。而我就是那个傻子,大黄被我激怒之后疯狂地把我掀倒在地,用脚踹我。我情急之下抱住他的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而这导致的后果就是他更狠的一脚踢在我腰间。

  我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这场战斗终于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我听见门被重重的撞开了,4个老人齐齐地抢进屋来。我躺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大黄还在一旁骂着。那些尖锐的词语像刀一样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这种疼痛比刚才大黄加诸在我身上的还要多得多,"你这个贱人!骚货!我怎么瞎了眼把你给娶回来了?你他妈的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还在家里担心你的安全……"

  我死死地咬住牙,想起来,一动,牵扯到痛处,又禁不住啊的一声大叫。于是又躺下不动了。我低低地喊,给我手机!

  奶奶慌慌地问,在哪儿在哪儿?

  打120!我再喊。

  公公婆婆这回出奇地一致,两人抢出去打电话。爷爷奶奶围在我身边,问,妮可怎么啦,伤到哪里了?!

  奶奶转过身去骂大黄:"臭小子,你咋那么狠呐,这要出了人命怎么办啊!"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大黄还嘴硬。

  腰部的痛楚使我苦不堪言,其实,岂止腰部,我感觉浑身都在痛,只是腰部格外厉害些,且一点也不能动。

  大约一刻钟后,120呼啸而至,我被送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急诊室忙乱不堪,我痛得闭上了眼,昏迷之前,听到接诊医生大喊,"快去准备手术!准备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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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2:55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三章


  手术后我醒了过来,发现父母都双双赶过来了。母亲泪眼迷离地望着我,"可儿,我的可儿……你怎么那么傻?"

  父亲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眼泪能解决问题吗,赶紧请律师去,这回,我不能轻饶了这小子!医院的鉴定都出来了吗?"

  "怎么了,妈妈?什么鉴定?"我不解地问。

  "傻孩子,你只有一个肾了,你只有一个肾了,知道吗……"妈妈的眼泪又来了,哽咽了便说不下去。

  我明白了,大黄的那一脚踹得太厉害,把我的肾都踹掉一个。原本,我因为自己和牧阳的事情还觉得有愧于他,可现在,他亲手把这件事做了个了结。我忽然间觉得好轻松,虽然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身体因为失血而倍感虚弱,被他的拳头问候过的地方还一阵阵的隐痛,但心理上却觉得分外轻松。这个错误的婚姻终于要解除了。

  我笑了一下,安慰妈妈,"没事的,妈妈,缺一个肾没什么了不起。啊,对了,我的手机在这儿吗,我要给公司打电话请假。"

  "在呢在呢,我去你家给你拿来了,刚才你还没醒的时候一个叫什么阳的打过电话来问你,我已经替你请了假。"

  "你没说什么吧?说了我受伤的事情吗?"我紧张地问。

  "说了呀,他说是你们领导,我琢磨着请假总得说出理由吧,就告诉他了!"

  "哎呀,妈,你这不是添乱吗。"我不想他知道,我怕他来了场面更复杂。

  虽然,父母到了医院之后就把大黄一家人给赶走了,不至于让大黄和牧阳碰面,但我还是不希望这事让牧阳知道,我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把电话拿给我。我要打个电话。"

  我给牧阳拨过去,听见他怜惜的声音,"小妖精你给我好好的待着,我这就来了!"

  门被推开,我先看见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然后牧阳就进来了。

  牧阳给父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花放床头,跟我说,"我已经跟医院说了换个单人的房间,费用什么的你就别操心了,一切我来安排。"

  我目前住的这个病房是3人间的,虽然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但保不齐一会还来不来人。牧阳比较细心,一来就替我考虑到了,单人间固然费用高,但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跟牧阳在云南相处12天,他应该很了解我,我并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即便在条件很恶劣的小镇上,我对于吃住仍然是相当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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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4:05 | 查看全部
第五十四章


  在云南的那些日子里,牧阳常常对我说,"依我看,你这个小妖精,寻常人也养不起,你要的锦衣玉食,今后就都由我来负责吧。"

  我提醒他,"别忘了,我自己也能挣到钱的,没有你,我不照样要到林总的公司做销售总监吗?"

  "啊,是呀是呀,你就不能让我这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吗,我知道,你是个女强人,不要男人养,唉,我可以给你的还有什么呢?"牧阳苦着脸说。

  "有哇,有一样东西只有你能给我。"我嘻嘻笑着,去抱他。"今天我们吃个干锅辣子鸡吧!"

  "你要干吗?"牧阳惊恐地说。"要把我变辣子鸡?不会吧,我的天,我都遇到什么妖精了啊?"

  我嘻嘻笑着直扑他的要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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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5:50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五章


  父母是过来人,一看到牧阳就立刻明白了我和大黄打架的原因。一瞬间,他们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想,这个消息对他们无疑是个打击。他们正准备告大黄一状的,哪料到自己的女儿过错在先,现在告还是不告,两个老人一定为此而烦忧。

  为了让我和牧阳单独相处,父母借口出去走走。

  父母走后,牧阳无比疼惜地捧住我的脸,一个温热的吻轻轻地盖在我的唇上。

  "都怪我,让你受苦了!"牧阳自责地说。

  "别这么说,牧阳,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不要你有心理负担,这是我跟大黄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们之间早该打一架了。这是我欠他的。"我真这么想的,大黄以前对我的爱,我也无以为报,还他一个肾算对得起他了吧。可惜人也不能随便多出一个肾来,不然把我失去的那个肾安装到大黄身上,给他增添点益寿延年之效,也算给他的回报吧。

  而现在这样,我们谁也捞不着好处,实在有点无聊呢。

  "你想什么呢,小妖精?"牧阳一喊,我才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看来,最近脑子有点进水了,老发呆。

  牧阳和我又温存了一会,他一直握着我没有扎吊针的那只手,坐在病床边,我们就那样凝望着。没多久,牧阳就被一个电话召走了,走之前,他跟我说,出院后搬到东方广场的公寓去住,他在那里租着一个房,原本是用来临时接待外地大客户的。我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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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7:23 | 查看全部
第五十六章


  牧阳走后,我打电话把父母叫了回来。

  母亲还是没完没了地流泪,父亲很不耐烦地骂她。

  我也不想说话。

  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大半天,直到护士来给我们换了房。牧阳定了这间医院最豪华的单人间,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一切应有尽有,陪护可以在附设的床上休息,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小冰柜。

  快天黑的时候大黄打电话来,我没接,递给了父亲。我暂时还不想跟大黄说话。

  父亲接过去就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几秒钟之后父亲又冷冷地说,"不必来了,我们妮可受用不起!"

  那边还在说着什么,父亲打断道:"别说了,我们法庭见吧!"然后挂了电话。

  母亲揩揩眼泪,问,"他又想干吗?"

  "他想来跟妮可道歉,我已经拒绝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父亲恨恨地说。

  "我可怜的可儿,都是妈妈害了你,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他的……哪晓得他这么心狠手辣!"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那么多的眼泪,比我这个受伤的人还脆弱。反倒是我,掉了肾跟没事儿一样,还得倒过去安慰他们。

  "别说了妈妈。都过去了。跟他离婚就一了百了。"

  父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男人是不是遇事都有这个习惯,"没那么简单,这回就凭这个得告他故意伤害罪!"

  "这事,再说吧。"我说。

  这时进来一个医生,说来检查检查我术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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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09:59:23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七章


  我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带。

  从医生那里,我了解到,在我昏迷的时候,医生诊断为严重的"肾闭合性损伤",当机立断从我腹部开了个切口紧急进行手术探查。我被送到医院时,临床表现为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典型的腰、腹部疼痛及肿块,并伴有血尿,而休克则提示有可能危及生命,且体内有大出血症状。

  当时情况异常危急,据说,像我这种情况,一旦医生误诊,忽略了肾损伤的临床表现,那将造成无法逆转的后果。果然,经腹部切口探查发现,我其中一只肾严重破碎并且伴有肾血管撕裂,无法修复,所幸的是还有一只肾是良好的,因此医生为我实施了单侧肾切除手术。

  等父母接到通知赶来时,我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听说大黄一家人也被吓得不浅,这种后果也是4个老人始料未及的。他们以为夫妻间拌嘴也就是那么一会,谁曾想大黄急怒攻心时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母亲描述他们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心情时说,当时真的连杀大黄的心都有了。大黄面对父母怨恨的眼神,也有悔意,当众就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声说:"我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怎么可能把她打成那样?我对不起妮可,我对不起你们……"

  父亲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表演了,都收起来吧。我会依法为妮可讨回公道的。"

  母亲给我讲述这些时,特意提示大黄的父母及爷爷奶奶被父亲最后的表态吓坏了,赶紧求饶,请求父亲原谅大黄,不要闹到法庭上去,请父亲看在大黄还年轻的份上,别让他去蹲监狱。奶奶老泪纵横地说,"我就这个个大孙子,他一生的路还长着呢,看在我这么个老太婆的份上,原谅他吧!啊?"

  父母皆不搭理他们。等我被推出来之后,看着我失血后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父母更坚定了决心要为我讨回公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争吵,也不应该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呀。手术之后,父母便把大黄一家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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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10:01:14 | 查看全部
第五十八章


  那个来为我做检查的女医生看我情况还不错,就跟我搭讪道,"你家先生怎么下手那么毒,这个完全可以找妇联寻求援助的,这属于家庭暴力呀。"女医生显然对我的遭遇深为同情,毕竟,我们都是女同胞,在婚姻中,我们都是弱势群体。

  听了女医生的话,父母的心又坚定起来,附和道,"谁说不是啊,这个大黄,他就不是人!说难听点,他就是个畜生!!!"

  女医生说,她最近看电视上报道的一个案例,一个女的被丈夫砍断脚筋,起因就是怀疑有婚外恋,后来经妇联的介入把那个男的抓起来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妇联真是一个好组织啊,多少无处申诉的女人正等着妇联为她们做主。

  女医生的话对父母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本来因我的婚外情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现在,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母亲说有个大学同学的儿子现在就在北京某律师事务所做首席律师,父亲便催她快打电话约他们出来见见。

  女医生临走前,我忍不住问她,"大夫,我这还得在医院待多久啊?"

  "且待呢,起码也得在这里待上个4周左右。等你的病情稳定、血尿消失后你才能离床活动。就算出了院,3个月内你也不能参加体力劳动或者竞技运动。"

  "我的天,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法工作了。"我郁闷地喊到。"您琢磨什么呢,命都差点丢了,还真是敬业啊!你在医院待着,我们还得定时给你测量血压、脉搏、呼吸、体温、补血等。事情多着呢。你不会觉得没事做的。"女医生白了我一眼,同时嘱咐我的父母,"好好照顾病人,这几天都不要让她乱动。"

  唉,可怜的我,现在还插着那么多管子,氧气管,输液管,导尿管……就算我想动,插上这么些东西,也动弹不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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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7 10:02:11 | 查看全部
第五十九章


  傍晚接到牧阳的电话,我告诉他至少还得在医院待一个月,问他工作怎么办。牧阳笑话我真是个女强人的胚子,然后告诉我安心休养,他一会处理好公司的事务就过来。由于我暂时不能去公司上班,他又安排了两个销售主管暂时代理我的事情,然后再赶来医院陪我。

  牧阳的话使我安定,也使我的心暖暖的。刚受到的伤害暂时被新的爱情冲淡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无意中用到了情感治疗法,没准,这个治疗法比医生还管用呢,很是值得推广。

  父母为我种下的乐观因子终于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我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这场意外变得郁郁寡欢。被困在医院寸步难行的我,很快就接受了命运的指引:与其烦恼忧愁,不如把这次住院当做一次悠长假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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