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思故乡

屈联西

　　低头思故乡

　　有位在南大读研的朋友打电话说想家了，言语中透着沮丧和无奈。有青奥会不能回家过暑假的难过之情，也有他人对她某方面质疑的伤心之情。我安慰她别难过，并说道：“济源小城市有什么好的?物价还特高，而且好吃的东西就那几样。”事后，觉得我安慰的同时，不应该打破远赴他乡求学的她对故乡一切的认同感!

　　更不该站着说话不腰疼。虽然，我没有像我这位朋友离家六年，只在外面待了三四年，但我还能清晰地记着每次坐在回家的汽车上看着风景慢慢由陌生变为熟悉，心中总是有一股轻微的酸涩感，在外面受到的委屈、劳累在那个时刻得到了一种温暖的缓慢抚摸，冲破薄薄的壁垒冲了出来。脑海中充斥着温暖如春的回忆。

　　但当真正站在济源的街道上时，抬头看路边的建筑，斑驳老旧，管线交横，近处的窗户上能清晰的看到厚厚的一层灰尘，柏油路一眼望去有几个补丁。会觉得故乡跟其他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可能还会小一些，都是钢筋水泥铸造铺就，还有刻意布置的绿色植物。可耳边不时传来那熟悉的乡音，这一瞬间，我又觉得这是我的故乡，她与其他的城市一样，却又不一样，她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就如同在一起很长时间的两个人，虽经常会互相嫌弃，但彼此又是密不可分的，这种感情无法比拟又无可代替。身在他乡的人们，对此的怀念之情就更无法比拟了。

　　而且，正值夏季去最热闹的宣化街闲逛时，土黄色的树干，翠绿的树枝，会遮蔽住烈日带来的强光。我曾经跟朋友笑言，宣化街是济源最浪漫的地方之一，它加重甜蜜，却稀释悲伤，直直的穿过闹区，路过一家又一家精品店、服装店、婚纱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三三两两，或轻笑或打闹或撒娇或假装微愠，不管什么表情，都恰如其分地展示着这精彩的生活。

　　而她好像一直都是在望着我们，看着晨起朝阳，路面车流，飘动长发，晚间落日，华灯初上。尽管她有些斑驳霉旧，狭小逼仄，有着任何一个城市都会有的肮脏破旧，凌乱不堪，可是最重要的是她有人情温暖，和风煦煦，亲切温暖，有我温暖的回忆。她看着你成长，离开，归来，然后再离开，再归来，日渐变得成熟稳妥。

　　所以故乡对于离乡的人而言，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不遮掩自己的难堪，也不遮掩自己的温柔。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你，抚慰不知所措的你，鼓励伤心失意的你，祝福意气风发的你。她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站成一种温柔的姿态，你望着她就会感觉温暖，懊恼丧气时，低下头便对她无限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