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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地边
王建国
村后的玉米地边发现了一具倒悬的女尸。
杏儿是母师傅的老藤上结下的晚瓜,也是仨孩儿中唯一的女娃。她的俩哥是在这山沟里拱出土,长成树的。娘看这树经得住风雨了,就到她爹——母师傅工作的西藏汽车配件厂当家属去了。二老五十多岁时有的她。与其说是晚瓜,不如说是垂老的蛤蚌里又结了珍珠。这珠子被他们“珍”得赛过蛤蚌。她娇弱得宛似大观园中的林妹妹。小学时,看到男生往铅笔盒里放的毛毛虫,她被吓得尿失禁;成年后,看到撞车者流的血,她曾昏晕过去。本来,父母想在西藏给她找对象。看她那样,考虑再三,还是带她回了家,并特意把婆家给她寻在了本村。她的毛孩儿六岁了,她也早成了一介村妇。可岁月的魔法却并没改掉她原有的心性。
下午,男人去矿上干活还没回来。儿子吵着要吃肉肉儿,去乡上买,太远;让哥杀鸡,她怕。可孩儿吵得心急脉乱的,她就拿了袋子、绳子,带他去后山掰嫩玉米。
来到地头,她拎着袋,牵着娃就下了地。地边就是万仞沟。以往落涯的人畜,没见过全尸。她战战兢兢,一头掰棒子,一头盯着孩儿。时间一长,就有点松懈。孩儿看见地边有只漂亮的花鼠,和画书上的一样,想逮回去玩儿。讵料,不但没捉住,人却跟着下了崖。孩儿的尖叫惊醒了杏的神经,她犹如一只护崽的母狼,瞪着冲血的双眸扑向崖边。看到无底的深谷,她脑袋一晕,差点失脚。哭声使她定了定神,看见孩儿被捧在荆榛丛中,她叮嘱孩儿不要乱动,然后飞快地找来绳子,毫不犹豫地趴到了崖边……
全村宛如围猎,漫山遍野,鸣锣掌灯,直到翌日九点,才在后山的崖边见到了她。她手上有绳勒的痕迹,但警方救孩子时,却发现绳叼在她嘴里。大伙儿感到蹊跷。警察判断:孩子在荆榛丛中曾昏迷过去,张着嘴。她用牙咬住绳子,腾出手来,摘下钥匙上的小刀,割破手腕,让血流到孩子嘴里,孩子才渐次苏醒过来。杏儿腕上的刀痕和在荆榛丛中发现的小刀就是证明。孩子也说:“我醒来后,满脸、满嘴的血,不知道哪儿破了。
再叫,妈妈都不理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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