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写的记忆

屈联西

手写的记忆
王云
“我在部队一切都好，你要收敛你的脾气，在家照顾好咱爸妈。”收到老弟的来信，他信中如此“教”我，我一点都不奇怪。
还记得9月13日，全家人在武装部门口送他离开时，车窗玻璃上紧贴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未知的迷茫。路旁的我们更是万般不舍和哭哭啼啼。他却始终没有望一眼窗外的我们，只是埋着头，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他在这封信里把该说的都说了，有牵挂，有感谢，有说教，有琼瑶式的感怀等等，我每看一次，哭一次。我想大概是我们长时间都未能通过电话或是网络联系，他把内心中仅有的全都倾注于这封信里了。而当那些平常张不开口的话在信中“绽放”时，我除了感动，就是感谢时间这个老人家，感谢它能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没心没肺的我却一直疏于回信，老妈再三催促，我却总是明天！
然后在周末的早上，手机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我起床气颇大地喊道：“喂，谁啊？”然后那头沉默。我再次吼道：“说话。”对面便传来沙哑的回话：“姐，是我，信收到了吧？我借了我们班长的手机，再过一段时间就下连队了，就有固定电话打了！”那一刻，听到他一口气说完这些时，我无地自容。然后，伴随着他沙哑的声音，我们又聊了聊我们姐弟俩的过去、现在，刚想聊会儿将来，对面急促地说道：“姐，先不说了，集合呢！”然后，我就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呆坐在被窝里。
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我竟忘了问他嗓子的状况。于是便良心发现地去给他回了封信。这封回信我改了写，写了改，结果还是流水账一般地结束了。以关心他嗓子的话作开头，以信誓旦旦地说一定照顾好咱爸妈为结尾。
但无论是老弟的来信还是我的回信，字里行间都会让我陷入记忆的沼泽。那些关于我们姐弟间的童年趣事，上学时的糗事，以及那些年我们姐弟俩对爸妈的愧疚，都化作文字展现了出来，而我默读一遍后竟泪流满面。信里有些不曾倾诉的话语也彷如你在翻看着过往的情书一样，成为不能说的秘密，这一纸之文大概也只有写信人和收信人才能切身体会。
对此，让我想到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写到“一个人的记忆就是座城市，时间腐蚀着一切建筑，把高楼和道路全部沙化，如果你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虽然这句话感慨男女朋友之间的物是人非多一些，但我想不管是男女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在时间这个轴上，我们终归是喜爱回忆往昔，也心甘情愿被这记忆的厚沙掩埋。不过掩埋了又怎样，那些我们愿意拿来记忆的事情总归是美好的，因此，我们也许只有偶尔回忆一下这些，才能把未来走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