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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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的清明节,心情也开始放飞,快三十年没回老家了。 |
        高速公路两边的树木枝繁叶茂、一望无际,像哨兵般排列着。都是常青的树种,树名未知。叶子有青绿色的、暗红色的。茂密的叶形成不间断的大块色彩——车速越快色彩越斑斓,于视觉有着强烈的冲击!偶尔见到十来颗白杨树,只是旧年的枯叶挂在枝干上随风荡着,像形象不佳的小媳妇似的躲在了美人的后面。 |
       下了高速,沿着集镇的水泥路,再踏上乡间小路,小车直接开进了细爷的家。细爷,小爷之意。我小叔家。和北方不同,老家叫爷爷为爹爹,爷反而小一辈。 |
       狗狗吓得夹着尾巴钻进了它的小屋,看到主人出来了,气势汹汹地探头狂吠了。五十米外的二叔也拄着拐一步一挪地前驱着——乡间小路难走的。我赶忙上前扶着:“二叔······” 当年挑着我们健步如飞的身姿只能在回忆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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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香、跪拜、放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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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岁回的老家,现今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堂妹堂弟们都不太认识了,侄子侄女们就更搞不清了。高兴的是二婶、三婶、姑妈、姑父曾经历经艰难而沧桑的脸几乎定格在三十年前的模样,姑父似乎面容白嫩了点,也红润了许多。侄子侄女们也都衣着光鲜,全无当年农村小孩邋里邋遢的样子。当年就着手电筒读我作文的启烟爷,曾经非洲人般的沟壑面庞也像易容了似的,有点白、有点红,仿佛刚刚熨斗蒸熨过的······  |
       堂妹丽文,三十三,属羊,两个孩子的妇人,白嫩的手指显露了生活的富足,面相腰肢有如二十五六岁的城市姑娘。堂妹夫在北京打工——堂妹告诉我。 |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
      《孔雀东南飞》里的诗句。说的也就老家地区的事。曾经十分怀疑诗里所描绘的江南女子的俊俏模样。看到了堂妹,看到了小店里的少妇,江南女子的曼妙娇媚名不虚传······ |
        二叔家,胡老屋曾经的贫困户之一,当年的草房也变成了四上四下的二层小楼。老家煤气电灯电话空调自来水都有了,让我感慨万千。 |
        大方桌,长条凳,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席位的主次也是老规矩,只是男女老少们都上了桌——以前来客时女人孩子是不上桌子吃饭的,说是风俗,其实是怕菜不够而漏出了洋相啊。 |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现宰的土鸡怎么也没有了当年的味道?······ |
        “雁飞,喝!”细娘——小婶娘,饧眼迷离地说着,听装的啤酒一饮而尽,眼看着我,胳膊却后甩着,“当——格玲玲”的一阵滚动声,铝质的啤酒瓶不知飞去了哪里,豪爽之情不输“一丈青”。 |
       “我妈人来疯。”堂妹耳语着,一边劝小婶娘少喝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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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老屋的山山水水又恢复了原先的丘陵地貌。山上各种树木郁郁葱葱,脚下各种杂草茂盛齐腰。鸟儿啾啾,虫儿呢喃,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一洗肺中积郁多年的城市之气,脱胎换骨般的爽朗神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