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的记忆

屈联西

腊八粥的记忆
工作还没忙完，钱还没挣够，转眼就到腊月了。十年转眼即逝，自从母亲染疾过世，再没有在腊八这天尝过腊八粥的味道。今年，既然有人在QQ里提了个醒，不妨准备一下，让妻来做一锅腊八粥，回味一下曾经的味道。
 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总坚持着自己的主见“能省一年不省一节”，每逢农历大小节日，她总要提前催父亲早做准备，“让孩子们好好过个节”是我们过节前经常听母亲对父亲唠叨的话，所以每次过腊八节，我们几个孩子都能如愿以偿地喝到美味的腊八粥。过去的腊八粥在农村像我们家这样的贫困家庭没有太多的食材，红豆、大枣、糯米和冰糖足以让父亲愁上十天半月，但父亲总会在腊八前一天像变戏法一样把这些必要的食材凑齐。我不知道在那些物资匮乏的岁月里，父亲是怎样搞到这些东西的，但我却知道甜甜的腊八粥确实很好喝，在童年的记忆里，甜美的记忆似乎也只有母亲亲手做的腊八粥了。
我的童年时期，老实本分的父母守着二亩薄田艰难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家，哥哥和姐姐相继婚嫁后，父母依然没能找到收入较高的门路。屋漏偏遇连阴雨，偏偏又遇上农村住房改造，原本可以遮风挡雨的老屋瞬间变成了一堆瓦砾和几根木头。哥嫂们搜光了家底、借遍了亲戚，勉强盖起了新房。父亲却再无援助，他执拗地始终不肯带着母亲和我住在两位哥哥家，固执的他自己干起了泥瓦匠，在外就学一个月回来，他在母亲的协助下竟硬生生地在新宅基地上盖起了一座小瓦房。那年腊八，潮湿的新家炊烟缭绕，母亲依然没忘信奉的传统节日，亲手熬制了一锅满屋飘香的腊八粥。喝着粥，看着做工粗糙的小瓦房，心里甚是责怪二老。父亲看透了我的心思，简单地说：你可以住到你哥家，但我们必须住到这里，住在别人屋檐下是不会攒到钱的，在你成家之前我们必须让你有家。
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我主动放弃了继续求学的机会。好在时景不长，我家周边的就业环境发生了变化，父亲终于有了较高的收入，再加上母亲的节俭，使我们拥有了第二年盖房子的资本。
新房落成，父亲在新房子里并不高兴，他愧疚地说：如果早一年有这么高的收入，我情愿不盖房，也不愿让你丢了那么好的学业，以致于让我后悔半辈子。我含着泪无语，母亲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腊八粥说：“啥都别说了，赶快喝粥吧。”
“爸，我妈叫你喝粥呢，你在磨蹭啥？”香甜的腊八粥味道弥漫在温馨的四合院，女儿的呼唤打破了辛酸的回忆。女儿学业比我强，我有能力让她完成学业实现梦想。奉上一碗腊八粥，我在堂前遥祝天堂的亲人安好。